阮灵奚被晃去了睡意，睁开惺忪双，喃喃着：“什么香？”

“你要往哪去？”小童仰着脑袋看他。

阮灵奚着睛，轻叹一气：“我现在是闻不得了，待来年我帮你去寻几味香，雪中信喜不喜？”

初冬场雪，一辆华盖车从长安驶，朝南而去。又行至半月余，看要到渡陵，天气愈寒。

蹦下来，乐此不疲。

小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蹄疾去，披风招摇作响，留下一阵飞尘。直到不见了人影小童才略有失落的回，不曾想竟看到了自家观主。

“柏香，你不喜，熄了就是。”林音和伸手将半盏香茗倒香炉，压下最后一缕香味。

“这不是还没黑透吗，说不准一会儿就来了。”阮灵奚歪在一张青藤椅上，双手搭在腹前，瞧不半分心急模样。

车里有两人，一坐一卧，坐着的正倚窗看书，低垂的眉略显清冷，肤若白，修项秀颈，自是难得一见的人。卧着的那个正阖眸睡着，鸦发散了一榻，或勾与颈或绕于指尖，长睫颤颤，薄微张。

林音和摇，：“太名贵，何必费那心。”

路上颠簸，车一震，车中晃了三晃，榻上人眉心一蹙，拽住下绒毯闷哼一声。窗边人放下手中的书，坐去榻边，将落的毯轻轻往上拉起。

“只要你喜，算什么费心？”阮灵奚坐起来，顺手捞了个枕垫在腰后，倚着车拥着被醒神，“音和啊，开窗吧，我好闷。”

红尘白日长安路，走车不暂闲。

阮灵奚晃了晃藤椅，懒洋洋：“谁哭了。”

“外面天寒，仔细着凉。”

“观主！您什么时候来的？”小童用力了睛，还当自己看错了，“您是来见阮公的？他刚走，您快去追还来得及。”

阮灵奚挑着泛红的尾，一双桃似泣非泣，角勾笑：“长安去，那里人如星繁多，总有合缘的。”

萧洄握住手中长剑，目光顺着空无一人的小路望去，半晌才：“长安，是个好去。”言罢，他转负剑背而去。封心诀此生难成，他意游历江湖，且行且看，或许哪一年便放下了。

车外寒风彻骨，车内却是和煦胜。四裹了兽，车中置了一榻，榻上覆白虎，榻下铺波斯毯。另有一小案，案上摆九莲四足的香鼎和几只紫砂泥的茶盏，无一不巧。

小童缩了缩脖，有些闷闷：“都说观主不会来了，你看天都要黑了。”

林音和拗不

阮灵奚恹恹地歪在一旁，央求：“就开一，让我透透气。”

“你晃的我。”阮灵奚拎着他的后领，将他从石墩上提溜下来，搁在一旁。

小童本笃定观主不会来，见他这般反倒是有些犹豫了，没准观主真的会来呢？他托着乎乎的脸老老实实坐在阮灵奚边陪着一起等。

最后一缕斜落尽，暮来临，阮灵奚底光彩便也随之一并散去了，夜风微凉，他颤了颤长睫，轻笑着闭上。

小童将的指尖伸过去，勾起他角一线微凉。阮灵奚长叹一声，指尖凑在边打了个哨，远有奔来，他抖开挂在椅上的雪披风，翻上。

“喂……你别哭……”小童扯了扯阮灵奚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