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淑兰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有同情的，有看闹不嫌事大的，还有担忧的。

周围几个生产队虽然都养了，可他们的都是新的，至少也得下完三年才能卖。哪像他们王家村，每年都能卖。

她卖东西从来都是留有余地的，比如今年明明能卖一万五千只，她通常会留两千只以防万一。毕竟他们生产队跟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都是签合约的，如果不照数目来是要罚款的。所以钱淑兰留了个心。

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把众人吓了一大，大家回去看，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

虽然许文厚的工作是被邓云萍给了，可并不代表她就有能力当科长，百货大楼的经理只是安排邓云萍当了普普通通的售货员。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来人居然是方永林，钱淑兰又惊又喜，“你咋来了？你居然当上了采购科长，也太厉害了吧。”

对方却一直地盯着那个男人手里的东西。

方永林顿时放心了。

她朝着人群大声吼了一嗓，“咋回事？”

哪知到了老房这边，发现院门闹哄哄的。

钱淑兰愣了一下，“为啥呀？”

方永林摸傻笑，“我也是暂时被上来的，正在实习期呢。”

她翻了下账本，在算盘上拨了两下，然后抬看方永林，“等会儿你就可以拉走一百只公。”

方永林这才明白，自己是沾了岳母的光，有很复杂的觉。

不大的巷里挤得满满当当，她站在隔门前，眉皱。

钱淑兰啧啧两声，“你们经理真是太会尽其用了。”

方永林有些迟疑，“娘，我能当上采购科长，还真跟你有关系。”

李站在王守义旁边羞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儿地跟杨母解释。

只是没想到方永林居然当上了，太乎意料了。

小莲捂着脸，靠在小桃怀里抖个不停。

多的话，等年底她再挑看得上的人多卖给他们。毕竟这年代东西本不愁卖。

钱淑兰拍直乐，“那你好好。有啥需要的你就跟我说。”

方永林抿嘴直乐，“这不是您每次去看我都送给我嘛，我们百货大楼的经理就知了你是王家村养厂的厂长，他就想让你多多卖给我们百货大楼。”

“娘，会不会很为难？”虽然岳母是厂长，可也不是她想啥就啥的。

等送完方永林，钱淑兰就拿着账本回家了。

钱淑兰摆摆手，“一也不为难！娘心理有数呢。”卖谁不是卖，下面的人才不这些呢。

方永林被经理任命为采购科长的时候，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了。后来经理单独把他叫去，委婉地说让他多多给他们百货大楼。

钱淑兰背着手走去，只见一个梳得油光的年轻男人正举着手里的东西挑衅地看着王守义。

钱淑兰拍了拍手，“那有什么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