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拥挤着，安静着，窗外景掠过，是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街。

她不断在走，前方的一切在明亮天光下，都淡得快要化开。

“好。”

林朝夕冲他摇了摇，手指颤抖着耳麦。

世界仿佛要在此刻溶解，风和老林平静的面容却异常清晰。

过去的裴之，应该给过去的林朝夕。

“我会的。”

她和老林走下公车。

“再见。”

红灯转绿，林朝夕拽住老林。

裴之答应帮助她监测程序，他们商定了一些新的策略，比如固定起时间，利用手机定位实时方位，更大程度简化预测难度。

300米……

前方是永川大学校门，她看到了25岁的老林扯手臂，义无反顾冲校门。

兴趣工作。

他们在病房里讨论这一切，裴之的妈妈还为他们找来电脑。

前方50米有条小巷，有些岔路，电瓶车密集。

工作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在那间病房里发生。

林朝夕其实并不相信，一张字条可以改变固的信念，但或许它可以让一个同样痛苦地着自己孩的母亲，开始试着了解。虽然这很困难，并且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远是通往学校的路，短短十数分钟，她已经想过无数遍。

“我陪你去那里。”林朝夕看着老林，这么说。

“再见。”

裴之许多年来第一次在自己母亲面前展卓绝的数学天赋，他用很短时间，将浩如烟海的数据用妙的方式重新组装。

那里应该有横幅迎与会专家，大学生们意气风发。

在那之后，整个程序修改变得顺利许多。

——

老林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却仿佛知到什么，他很难得伸手，牵住了她。

一侧的耳机中是男生平缓的呼声音，原本忐忑不安的路途，也仿佛平静坦然许多。

裴之一直用极其平和的语气，告知她路程预测的结果。林朝夕听着他的声音，听着他声音背后的空间背景。

路繁忙，公车驶来。车门打开，人拥上。

中间穿着两条路，峰期时常拥堵，再去过，就是老林将要行报告的校园。

裴之严肃的提醒声和背景中尖锐的生命检测仪警报同时响起。无数人冲病房，脚步声纷至沓来，林朝夕咬住手指，尽量不让自己哭声。

400米……

“裴之。”

一辆面包车从

她和老林一起，保持均匀步速，向那里走去。

“恩。”

而林朝夕想，其实她留在这里的时光，也即将走到尽。

500米……

老林像知到什么，温和地望着她：“回去医院吧。”

“你等我。”

“参加完老林同志的报告，我会回来的。”

他们一起站在红绿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