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拜托我转给你的。”

他真的走了。

那位夫人从黑的妃包中拿了一封信，依旧温柔优雅，犹如中世纪的贵妇。

沈殊轻轻拭去脸上的泪，西弗尔特夫人将手帕收回去之时轻轻了一个温和笑容：“非常谢你能来送克里斯最后一程，我想他会很兴。”

“他拥有格外赤诚炙的灵魂，所以他为我们带来的声音拥有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殊咬着牙关，肩膀都有些发抖。

“谢谢。”

一般而言，葬礼上是由牧师或者神父来致悼词，也有由死者的亲人或者朋友或者比较有名望的人来致辞的例，比如国前总统里先生的葬礼上，就是大小布什致辞。

微微的风在被泪浸的脸颊上，割得生疼。

沈殊勉笑了笑，接不上话。

卡其的羊新封手柔韧，上面红纹繁复的火漆印光泽好。

致辞的是卢卡斯·第奇。卢卡斯在古典乐坛的地位与克里斯相当，两人关系也是很好，由他致辞也算是恰当。

不过是她一直下意识不敢直视而已。

一张白手帕递到了她的伞下，抬一看是克里斯·西弗尔特的母亲。她上穿着C家黑的小礼服一如既往地优雅得，黑的丝手上白丝帕泛着哑光。

ALS纵然不是绝症，但于克里斯和钢琴盘错节生长绕在一起的人生而言，不能弹钢琴就已经是绝症。

走教堂才发现，教堂外已经汇集了不少人。

“……他无法永生，但他的音乐不朽，让我们一起用乐声送这位伟大的朋友，让他壮丽盛大的灵魂在弦音的天国继续明亮。”

演奏完毕，棺材连着德国鸢尾一并被抬上灵车，搬动搬动过程中纷纷扬扬一路落下德国鸢尾。

“不必。”

沈殊前一天来的时候，办理酒店住手续的时候还有打结找不到位置，而现在卢卡斯每一个词汇每一语法都清晰无比。

沈殊一愣，接过

能够走的教堂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古典乐坛的面孔。

然后一簸土、一簸土，洒在间，又渐渐盖住了。

他对音乐一片超乎旁人的赤诚，也就更加决绝。何况他那般傲气的人，怎么可能愿意那般卑弱地活着。与其茕茕而生，不如从容赴死。

西方的葬礼没有华国哭丧的习惯，氛围保持绝对的肃穆，即便沈殊和几个人已经哭到有不过气，却仍然没有一丝声响。

语言这东西一旦掌握就是刻骨髓血脉的，搁置再多年都依然熟悉。

追思曲是莫扎特K626号作品，演奏者是柏。

葬礼是最古老最传统的土葬，漆黑的棺材放新挖的墓中。参加葬礼的人依次有序地将手中千姿百态又尽是白的束扔到棺材上。纯白的德国鸢尾与各式各样的白渐渐覆盖住了整个漆黑棺面。

沈殊全程没有移开视线。

他是传奇本。

从教堂一直到墓地的路上，零零散散都有人拿着白的束等在两边。

然不可置疑是她此生此世难得的知己。大抵灵魂有相似之，于她而言，克里斯的心思分毫毕现，昭然若揭。

几乎所有人的眶都是红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