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对。”梁先宽，“我们家的买卖其实并不是在漓县，而是在郡城。”

诚然，梁先宽是个有心机的人，但他够坦，这就让杜锦宁很是欣赏。

她其实跟梁先宽是同一类人。如果一开始她有得选择，她宁可选择跟梁先宽合作，也不愿意接受关乐和等人的好意。前者是易，可以用金钱来计算，是能还清的；后者是情谊，即便是滴之恩，她也得涌泉相报，而且涌泉也仍会有心理负担，唯恐辜负了人心。

“唉。”梁先宽叹了气，叹过之后，他又笑了起来。

他：“行吧，不去算账就不去吧。不过，你不会拒绝我的有意好吧？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事。”

她最怕的就是人情债。

齐慕远对她的好，还要让她心里踏实。至少她知所赚的一切都是凭本事来的，而不是靠着别人善心与恩惠。那些善心与恩惠，其实让她诚惶诚恐，不知如何回报，唯恐一不留神就辜负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梁先宽便站起来告辞。

诚然，她去梁家算个账，关乐和和袁修竹可能并不在意，并且还乐见其成，毕竟她能赚一银，以解燃眉之急。但关乐和与袁修竹不在意，不代表关嘉泽不在意。关嘉泽与梁先宽不对付，她要是去梁家算账，关嘉泽会不会觉得她背叛了他们的友谊呢？青期小孩的思维，她不是很懂，但她不敢冒这个险。

当初陈氏去扛木的地方，想来就是梁家的山了。

“其实，关嘉泽不会那么小肚的。”梁先宽的表情很复杂。

“怎么？”梁先宽问，“什么果然？”

“呃，我可不敢见伯母。”梁先宽笑着摆手，“见了她，我会很羞愧的。当初不认识你，没有关照伯母，是我们梁家的错。”

杜锦宁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便把当初家里艰难，陈氏去扛木换油盐的事说了，：“我娘要是知那是你家的生意，她肯定会很愿意见你一面，当面谢的。”

“这不是他如何想的问题，是我如何想的问题。”杜锦宁摇摇，又拱了拱手，“还请梁师兄见谅。”

杜锦宁笑了笑，没有否认，而是站起来又施了一礼：“不怎么说，锦宁还是要多谢梁师兄的青睐。不是谁，能得别人的赏识，心里总是兴的。知遇之恩，对如今的锦宁来说，很是难能可贵。”

梁先宽实在没想到杜锦宁会拒绝他。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是不是怕关嘉泽不兴？”

话说到这儿，杜锦宁就觉得差不多了。她转移话题：“你刚才说你们是木材和家俱生意的？”

“那是自然。”杜锦宁也笑了起来。

她自己就是个有心机的人，没有心机，她也不会这么快带着陈氏她们从杜家逃来。傻白甜在艰难的境中是过不下去的。可心机又如何，只要他们不去害人，心存善念，谁能否认他们不是好人？

“果然。”杜锦宁。

可命运没让她选择。她是先遇上了关乐和等人，承了他们的许多情，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既背负了沉甸甸的人情债，她就不能一丁儿让关乐和他们寒心的事。

“这怎么是你们的错？”杜锦宁也笑了起来。

所以，也只能对不住梁先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