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名字签下，从今天开始，‘阮氏’百分之四十二的份都是你的了。”见她似有拒绝的意思，又说：“你不收份，那离婚协议我就永远不签。”

可昨晚和其他时候能一样吗？

她怎么拒绝都没用，因为这人本就听不懂拒绝。就像昨晚，和他在茶餐厅里说完事后，“阮氏”的层还有个会要开。她明明一散会便溜往酒店后门，想避开他，结果一到后门，就看到阿忠站在那儿，憨厚又老实地对着她笑：“太太，请上车。”

他的回答，永远都不对。

她真的怒了，只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这个人都只当耳旁风。“砰”地一下摔上门，她来到他面前：“你又来什么？我们都要离婚了！”

恩静把合同扔屉里，连看也不再看一。

隔天阮东廷真的把签好名的文件拿过来了，不过不是离婚协议，而是权让渡书。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才在茶餐厅里和他谈签字，几小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坐到她家，完全把自己当成男主人的样！

回到家时，就看到阮东廷已先她一步坐到了大厅里——对，从储藏室的另一个门来的，他来她家，从不走正门。

阮生却只是翻了面报纸，不为所动地：“能换句台词吗？每次见到我都得提醒一次。”

“阮东廷！”他竟然敢说这混帐话！恩静飞速涨红了脸，只觉得这公寓里的每一粒尘埃都在取笑她的没定力：“那、那是因为你迫我……”

“最好真的是。”

她的办公室就在阮东廷隔，这一层楼，其实也就他们这两间办公室。因为这阵阮氏的事太多，所以平常没什么事的话，普通人是上不来这一层的，就连清洁，也只由阮生信任的清洁大婶来。

“那是因为你怎么提醒都不改！”

“阮东廷！”她已经从脸红到了脖——不，已

当然，那被信任的清洁大婶，便是被初云从大陆带过来、并得到了恩静信任的李阿姨。

十半还有个小会，自从当上总经理后，她总是大小会议无数。有时候会一开，就从早开到晚，人家朝九晚五，她朝九晚九，于是那姓阮的便有理由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所以，她自顾地笑了：“你想说1987年，阿陈过世的那一日，对不对？”

，低低询问已经逸：“阮先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那真正临其境的人，到最后，其实已经不一滴泪。

“有什么好改？”他扔下报，起站到她前，声音柔柔，气定神闲：“要离婚怎么了？那天不也是说要离婚，可到最后还不是和我睡了？”

她总问他这个问题，问了好多遍，问到这一刻，他都开始怀疑起这么多年来，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答对过。

“你说什么？”

恩静无奈，再开时，声音里也不由添了讽刺：“为什么不签？有钱送上门，我兴还来不及。”

“你确定是我迫你？要换了其他男人，你也让他这么‘迫’？”

座中泣下谁最多？

恩静离开了餐厅。已唱到了尾音：“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

“你完全可以甩我两掌，再让我去死，或者扯大嗓门喊救命，可你没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