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他失去了曾经的一切，却有了真心喜他的人，甚至是和他亲密来往的人。

见她笑了，老妇人心中一时轻快，话匣也立跟着打开了，“姑娘好福气，你别看白大夫不利索，人可是少见的聪明，会的东西可多了，而且长得又俊俏，咱们镇上有好些丫想嫁给他呢，也就青娘一人几年持下来能和白大夫多聊几句，镇上的人以前还常说她迟早要嫁这药铺里来的，没想到姑娘才是真正的正主儿呢”

菱镜里映照来一张艳滴的脸容，老妇人笑嘻嘻地站在后面用银梳给她梳挽发。

神医摇，其实对方早有准备，索不耐烦：“别指望了，人家压不准我见到新娘”

他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晰。

意识到话说岔儿了，老妇人连忙话锋一转绕回来，“不过姑娘你绝动人，和白大夫真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没错，曾经的他们就是这样互相较量，可是她始终不是他的对手。

就连杜轻寒这样乖张的人难得不例外，算是这辈最规规矩矩办的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不能让你轻视我。”

老妇人冲她敷衍地笑了一下，不愿意再多说。

他不愿意。

白凤惜声音里微微一丝讶异，就如同老妇人所说杜轻寒冷鸷，不会轻易和人搭上关系。

她忍住内心的疼惜，闭着睛喃喃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为得不到回应，片刻之后，对方却缓缓抬起脑袋，眸浸过光而变得光影迷离，他轻轻在她耳边吐一个字“你。”

“那丫早上听说白大夫要成亲了，吓得当场就倒在地上了”

纵然如此，白凤惜还是锐地捕捉到一丝线索。

凝视着镜里的老妇人的满面容光，白凤惜也忍不住觉到一丝甜意，然后微微笑起来。

神医想了想，喃喃：“我可以帮你传话，不过要是今晚时都没有其他人来，张罗不起来，这人也救不了了，明早老夫就要自行离开了。”

“好。”

黑风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又淡定自若地说：“那就帮我传一句话，只要新娘能够听到就可以了。”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缱绻的吻细细密密地贴在她的后背上。

白凤惜看着他伤痕累累的那条，心一阵震颤如麻，几乎不敢相信当时受伤的情景以及他煎熬的样，烧伤的肤最容易染化脓，大片大片溃烂，而那疼痛更是她无法会的，对此她惟一刻的记忆是曾经在军营里有烧伤的士兵因为疼得熬不下去而自行了断以求解脱闪婚惊全文。

她屏住呼轻声问，常年在男人堆里混，也在校场和刀剑过了几年日，对于许多受伤的症状，她还是略有所知的。

“青娘”

寒那张俊得邪肆的脸上似笑非笑，两只睛如同静谧的潭一样不见底。

而照张婶她们的嘱咐，新人成亲之前见面不吉利，所以从她开始沐浴更衣杜轻寒都没有过房间。

心没来由地微微缩，她下意识地住自己的手心，“是不是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造成的”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在她看来，这算是默认了。

淡淡一个字，没有迟疑，无比定。

想到这里，她不由轻轻叹了一气。

“每一次都是因为你，我只要一想到，倘若我就这样结束自己的命，你一定会笑话我是个懦夫”

神医皱起眉，瞪着黑风终于开妥协了：“说吧。”

外面雨声渐渐变小，仿若也受到屋里的旖旎意。

待到，“麻烦神医帮我办一件事，把新娘带过来见我。”

“这是烧伤对吗”

他还是心气傲，但格上也有了暗和卑微的地方。

杜轻寒靠过来，微微垂下脑袋，凑到她的嘴角边，暧昧地吐着心声：“我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惟独你不行。”

白凤惜愣了一愣，几乎是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的，以前不在乎，也不信有人会喜罗刹一样的可怕人，凤城里人人惧怕他，简直是闻风丧胆，结逢迎的女不过是为了保住命为了生活，没有真心可言。

五年的时光，终究让他们面目全非，再也不是旧时模样。

猛地四溅，白凤惜一下转过来，浴桶里的只剩下一半，两个人面对面相望，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了。

白凤惜在屋里待了一会儿，杜轻寒脱对面铺的张婶去请镇上儿孙满堂福寿双全的老人来上。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

白凤惜怔怔地看着他，怅惘地问：“你就是这样自己的”

杜轻寒垂着睛抚着面上她光的发丝，嘴角始终噙着一丝淡漠的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