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怎能说“不”？心却一直往下沉。阿珑在桌旁托腮看着他，隔得那么远，歉仿佛都能受到她脸上胜利的窃喜。

“山上没有医药箱？”歉想了想，“我去吧。”

歉讶然。隆兄只有一个，也就是老秦的夫人，阿珑的妈。因为周启秀的关系，歉见过她几面，但从未单独说过话。秦夫人内退前曾在一所重中任副校长，所以歉在电话里尊称她为“隆老师”。她气温和，一如普通的女家长，先是为歉在泳池救了阿珑一事表示激，又客地谈了几句日常，还说改日有时间要约来见一面，亲自带阿珑谢。歉反复说这件事不值一提，请他们不用放在心上。对方却提到阿珑从那天受惊之后情绪一直不太好，她小舅舅不靠谱，阿珑信赖歉，希望离家在外时歉费心多照料她。

歉没有再说话，心里有些黯然。这时祁善走了过来，周瓒陪在她边。

“病真多，还好我不是女人。”周瓒摇。十来岁的时候他开始发现祁善一个月总有几天无打采的，骑车也不行，游泳又不去，吃东西还挑剔。有一次她裙脏了被他发现，他大声取笑，祁善羞得泪都要来了。周瓒被他妈妈臭骂了一顿。冯嘉楠借机给他上了一堂简易的生理卫生课，大概意思是女孩不容易，这时候会到很不适。有风度的男孩不但不应该随意拿这个说事，还要多多谅照顾。周瓒那时刚叛逆期，他并不在乎什么是有风度，可他至少不再为此而嘲笑祁善。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每次赶上那几天，他总是肚不太舒服，为此他也常和祁善一同忌，少辛辣冷饮。

从歉接电话时应对的言语，祁善大致也能猜对方的来意。周瓒又在她，说再磨蹭山下的商店都关门了。她压制着心中的不安，轻轻拉了歉的手再放开，说：“等我回来再说。”

“这晚上的山路可不好玩。我开过几

冯嘉楠去世后，周瓒和祁善的关系虽看似得以修复，往来渐密，笑闹如常。可他们都很清楚彼此之间有个禁区，他们极有默契地绝不提，不可碰本

“你会说话吗？”祁善听不下去，她张了张嘴，见隆兄颠颠地跟了过来，嘴上嚷嚷着：“谁病了？”他不等有人回答，先把手里已经接通的电话给歉，掩，“我打来的，她要跟你说几句。”

不等祁善开，周瓒抢先一步说：“她有冒，我陪她下山买药。”

次，路况比你熟。”周瓒看上去好心得很，安歉，“放心，你们没好上以前，她的脏活累活我得还少？”

“没事吧？”歉单手扶在祁善手臂上，关切地问。

“肚疼？”他打破了车里的沉默，向歪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祁善问。

，眶却微微发红，“她问我有没有，我给她倒了。她说‘谢谢’，我说‘不客气’，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一个字都没有落下。信不信由你！”

“还好。”祁善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车沿着谷山的小往下开，白天引得行人屡屡下车拍照的山树都成了黑黝黝的暗影。没有路灯，许多路段一侧是山，一侧是渊。在开车这方面，周瓒自诩是半职业的好手，可这时也不敢大意，一路小心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