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周瓒对抬看了看祁善，说，“我就知你喜这些七八糟的东西。”

祁善翻转着杯，发现底座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瓒”字。周瓒见她不释手，不由笑了，“想要就拿走。你从我手里得的好东西还少吗？不差这个杯。”

祁善默默地喝。周瓒也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够直白了。他就差没喊声来——留我。快留住我！

“那是什么？”祁善的注意力被一件小东西引，率先打破了僵持。周瓒的衣服堆里了一只陶杯。她走过去，掀开覆在其上的仔，把杯拿在了手里。

吃过晚饭，祁善去街还一本租借的，顺便到洗店替周瓒拿衣服。回来的路上，她满脑都是前天三亚酒店发生的事，还有周瓒收拾行李时的犹豫和期盼。留他几天容易，可是以后呢？她满心迷茫，也看不清周瓒想要什么。越是相互太了解的人，越有不可碰的盲区。

“活该！不想走也得走，你假期都没了。”

“你有良心好不好？家里托人买的土大分都被你吃了。我妈就怕你回了加拿大吃不上地的家常菜，想着法给你好吃的。”

“嘁，缺课的也不是我一个。学校考勤也没那么严格。”

祁善微笑不答。说了爸爸也不会懂。

祁善想问这杯的来历，这不是外面能买到的东西，可她又怕问多了两人境更微妙难言，心中微漾，用指甲刮了刮那不太标准的汉隶“瓒”字。

“也是。在那边我炒的番茄跟我一起租房的韩国人都觉得好吃。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恐怕只有那些可怜的老外觉得我菜还不错。那边无聊死了，早知当时随便考个国内的大学也好。”

“瞎说，阿秀叔叔什么时候盼着你走？他差不多每天都来找我爸下棋，你不在的时候他可没来得那么勤。”祁善说了句公话。

周瓒和祁善下飞机回了祁家，各自倒就睡。下午祁善从房里走来，寻思自己是今晚回学校还是明天起个大早，她看到周瓒的房间门也开着，一地糟糟的东西。他在收拾行李。

朱燕婷也发现了祁善，她俩隔着小小的一条路对望。祁善手里拿着的是周瓒的外和洗净的球鞋。朱燕婷近乎嘲讽地笑：“祁善，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贤惠’。”

经过周瓒家门的，木丛前徘徊着的一个影行令祁善从自己的内心世界中离。她放慢了脚步，最后脚像粘在了地上。那是祁善几乎要忘记了的一个人。

“再不走善妈和定叔也要烦我了。”

“哪一天的机票呀？”祁善端了杯站在他门。

周瓒忙着把衣服往箱里，埋说：“没订，就这几天吧。我发现这周机票特别贵。不过也无所谓了，我爸最不心疼的就是钱，他不得我早走。”

也正儿八经地有学上，没工夫陪他混日。

过了一会，周瓒门一趟，他说要去买东西。祁善猜想八成又是隆兄找他去鬼混。她把那杯洗了，用温泡着。祁定无意中看见了，半开玩笑：“这杯长得也太憨了，回老爸给你个好的。”

那杯一看就是手工来的陶艺品，杯形拙朴，釉上得也不太均匀，但是杯手绘的青海纹还算别致，很合祁善的缘。她问周瓒：“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