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楠声音不大却咄咄人。周启秀变了脸，捺着劝：“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冯嘉楠还教训了他，说：“你有驾照？开什么

“谁是‘我们’？我只看到了‘我’和‘你们’狼心狗肺的一家人！”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老三也不再藏着掖着，半是劝说，半是要挟：“二嫂，不你认不认，这些都是事实！谦这孩我看就不错，比阿瓒懂事，以后也会孝顺你们的！再说我二哥还是想和你们好好过日的，他之前回乡和谦去看他生母，只不过是带孩尽尽本分。她都另外嫁人了，你何必……”

冯嘉楠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丈夫，他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才，然而那半张脸的廓依然俊朗如玉。他闭上睛，回避了她的神。

冯嘉楠看向丈夫，嘴角的笑意矜持而冰冷，“你为的是哪个家？难我们过得不好？”

老三再也忍不住，腾地站起来，“二哥，你就这么怕这个女人？任由她骑在你上，她儿也不把我们放在里！你还是一家之主吗？有什么不能说的？谦本来就是你亲生的，她又不是不知！我们周家的骨血，把名字刻在祖坟上，谁也不能说个‘不’字！”

“我能力有限，不会教儿。你在外忙得很，一天也和儿说不上几句话，又怎么会了解他心里的想法？”

“弟妹，二弟他忙也是为了家里人过上好日，你多担待些。”大伯母替周启秀说话。

那一次，她几乎相信了他们还有相伴到老的可能。

“都别说了，菜上齐了。大家先吃饭吧。”大伯母瞪了老三一，又对着冯嘉楠笑了笑。

周启秀心知妻护犊，也不好让亲弟弟下不来台，轻声说：“嘉楠，大家都是为了阿瓒好，该的时候还是得他！”

冯嘉楠座后一次站了起来，环视桌边那一张张缄默的面孔。她拼尽全力桌布，在碗碟落地和众人的惊呼声中，说：“你们慢用！”

人联络也多是打电话给他妈妈。老三心中不喜，但他女儿不少，儿却只得一个，万万不能断了往来。周瓒母俩不约而同地朝他的痛下手。

她话里有话。周启秀皱了皱眉。老三先听不下去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大声：“二嫂，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嫌我二哥还不够为难……”

“他为什么事为难？我没听说，你们反而清楚得很！”

一时间，没有人去接老三的话，饭桌旁围绕着死一般的沉寂，就连风暴中心的冯嘉楠和周启秀也静静地坐着犹如泥塑。

冯嘉楠却在怔怔地想，他去看了那孩的生母，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兴许就是他自称去杭州差的那一回。可是那次他离家几天，回到她边时是那么温情缱绻。周启秀还说他在那边相中了一风光好的房。等到儿成家，他们也老了，可以相伴在那里度过余生。她在早晨清冽的山风中瑜伽，他给院里的草浇。

“老三，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大伯父终于打断了小弟的嚷嚷。

周瓒坐冯嘉楠的车回的家。上车前他问妈妈：“要不我来开？”

冯嘉楠故意言语相，就是要亲耳听他们说背地里的勾当。可是当底牌揭开，她怎么比预料中更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