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瓒正开玩笑逗祁善，忽地住了嘴，转过去悄悄了个鬼脸。

周瓒拿起她的书在她脑后拍了一下，骂：“笨……书呆！”然后任祁善怎么追问，他只是笑，却再也不肯往下说。

他说完，祁善好像更糊涂了。

“那你也不用说什么……”

“下回别再爬窗，外面那棵玉兰树都快被你压断了。”祁善可不想往后的夏夜再也闻不到屋外的玉兰香。

这是下午才发生的事，他说话时冷淡的神仿佛还在前。祁善捡起掉在脚边的废纸团，闷闷地扔垃圾桶。说她一都不生周瓒的气是骗人的。周瓒不喜别人把他和祁善凑对，可那也不能拿她撒气，让她难堪啊。他脸真厚，白天刚在同学面前撇得一二净，好像她是危险病毒，天刚黑又来爬她家的窗。

阿秀叔叔和嘉楠阿姨时常闹矛盾，祁善也听说过，但她并未亲见过他俩大吵的样。她问：“那他们吵完后呢？”

周瓒噤声，不等他反应，沈晓星手迅速地拧住了他的耳朵，慢条斯理：“越大越不懂事。下回再让我抓到你爬窗，你爸妈不收拾你，我也会

若有欣赏周瓒相的女孩见识过他的字后，想必会有几分失望。用祁善的话说，她即使用脚蘸了墨印在纸上也比他写来的字顺。要不是两人字迹悬殊太大，没准连抄作业这样的事周瓒都会让祁善代劳。

周瓒把作业本自己的书包，说：“这有什么，每次我爸和我妈吵完架都会拿他们的结婚证来摧残。我敢说他们的结婚证一定是这条街上最破烂的。”

他把抄好了作业的本在她面前晃了晃，说：“快来帮我写名字。”

女孩面薄，她不想重复他带着轻视的话语。周瓒了个恍然的表情，笑着说：“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到你把我贬得一无是总行了吧。”

“那我在楼下喊：长发姑娘，快放下你的辫……”

沈晓星说罢，望向大开的窗，摇了摇，“明明家里也不是不许你光明正大地来，你偏爬窗，想什么？”

“不说话了，我是长发姑娘家里的巫婆？”也不知沈晓星什么时候上的楼，她把一碗红豆沙放在书桌上，说，“怪事，我刚才一直在楼下，也没看到你什么时候来的。”

被他这么一搅和，“瓒”字收笔那一捺有些斜了。祁善白了他一，“什么结婚证是用手写的，你见过？”

祁善关心的其实只是可怜的结婚证罢了。周瓒却个有些诡异的表情，撇嘴：“你不会想知的。”

祁善的一手瘦金写得极有风骨，连她那个在字画方面自视甚的父亲也认为有“青于蓝”之势。她下笔审慎，一笔一画写得很慢。周瓒手撑在桌沿，俯看她，促：“差不多就可以了，又不是写结婚证。”

“你光那么好，用得着抄我的作业？”祁善赌气。

“什么‘光’……哦！”周瓒装糊涂，拖着椅靠近她一些，谄媚，“正因为我光好，才非你的作业不抄。我吗要告诉他们？”

“光知注重表面功夫。”祁善心有不满，但仍是走过去替他写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可不就是他这样的人。他的名字也带着几分纨绔气，周瓒周瓒，总让她想起“贾琏”或是“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