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菲自认为了解祁善。祁善的际圈简单得很，跟她来往密切的人除了父母，就是“小”。“小”这个名字展菲无意中从祁善手机的来电提示中看到过，后来也经常见到祁善与“她”通电话，无论是上班时还是午饭闲暇时，祁善和“小”无所不聊，其中大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展菲虽从未见过“小”庐山真面目，但心理上也并不觉得这个人陌生，更重要的是，她从未在心里设想过“小”是男人的可能，一丝一毫都没有。

现在想来，祁善确实从未提及“小”的别问题，展菲也没问过，大家都觉得没这个必要，可是……“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你们一起看电影、逛街、吃饭，你们变态啊！”展菲不服气地轻嚷。祁善无奈：“他吃我妈的长大，我们从小睡一个摇篮。他平时也陪我妈看电影、吃饭、逛街。哦，对了，更变态的是有时我爸也一起。”她说完，看着展菲因委屈而有些噘起的嘴，想了想，低：“我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应该早提醒你一声的。”

祁善当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搞清楚他们的状况，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搭上话的，有没有互相表明份？她不确定展菲是否已经知周瓒就是来接她们的人，又看小姑娘动了心思，这时若贸然开提醒，说不定反而让人误以为她是在宣告主权，徒惹不快，索闭嘴旁观。等到展菲向周瓒介绍她时，她才确信闹了乌龙，而周瓒笑地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展菲的睛也没从周瓒上挪开过，她那时再任何话都没什么意义了，只得装死到底。这是祁善对展菲唯一到过意不去的地方。妈妈和周瓒都说过，她这个人，病就在思虑过多上。展菲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她不是小气的人，细想当时周瓒刚到火车站门，站在她边一副等人的姿态，是她见起意主动搭讪。她有些讪讪地对祁善解释：“我……我也就是对他手上的那串东西兴趣，觉得好看，才上去问他从哪儿来的，没别

过我吧？”

展菲是今年刚留校的研究生，算上正式录用前实习的时间，在她们图书馆也不到一年。因为图书馆里年轻人太少的缘故，展菲从初来乍到时起就喜跟祁善混在一起。哪怕祁善比她大了三岁，格沉静寡言，两人所在门也不同，可单位里未婚的女孩就她们两个，展菲一闲下来就习惯跑到祁善办公室找她聊天。展菲活泼，与人自来熟，和祁善相时往往是她说，祁善听。混熟了之后，展菲发现祁善看上去闷，其实人还有趣的，加上两人家背景和成长经历也颇有相似之，更生投缘之，午餐或下班时也时常同同。

祁善着实冤枉。“小”是周瓒幼年时的小名，除了家里的长辈偶尔开玩笑地叫起，其他知的人甚少，祁善自己平时也不会那么叫他。只不过今年节那几天，祁善在家里无意碰倒了桌沿的石镇纸，正好砸到了周瓒赤着的脚，导致他两个脚趾红了数日，他也因此埋怨了她无数回，还一副不良于行的模样，连带着祁善父母也数落她太不小心。祁善一气之下就把手机通讯录里周瓒的名字改成了“小”，也有故意恶心恶心他的意思，后来一直就懒得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