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疯你先消消气，也莫怪他，他有他的理由……”

凤儿慌到极致，抓着莲叶不敢动，忽然双脚似被无数只手钳住，并用力把她往下拉扯，几下便要没。

“至少我这当娘的会想尽一切办法护

所以他们还活着对吗？

锦哥儿急忙往栖梦楼跑，在凤儿房门和匆匆跑去抓药的玉玫撞个满怀，方晋正为凤儿针灸。银针立在凤儿面位上，旁人看了都跟着疼，昏睡中的凤儿却只是眉不时几下，再没别的反应。

夫人在中间和事佬。

“是我不好，你骂得对！”

“二疯骂你骂得对，我早便说该把这些事跟她讲明白，她知晓危险，心有戒备，自然明白该跟那厮划清界限！”

应是没料到她这会能醒，所以他们无所顾忌地指责与争论，她倒想听听，他们在吵什么？公瞒着什么事？

“死冰坨！都怪你！早将事情都坦诚，凤乖哪能有今天！”

凤儿扯住他哭着问，锦哥儿看看她，又看看关雎馆方向。

“告诉你又如何，让你们母女一起担惊受怕？！”

凤儿这时已经从噩梦中苏醒，只是醒来那一瞬，一屋人吵得正凶，无人发现。玉玫担心吵到她，转看过来，她忙把睛又闭上。

火光霎时一亮，刺得凤儿无法直视，再睁时，关雎馆已是一堆黑炭，不见公人影。

暴真的蝶园，在夜里化作火海，凤儿伫立喜厅中央，目光所及之尽是冲天火光，脚下层层叠叠的尸首，皆是同在一片四角天空下笑过的小倌和姑娘。

娘不满夫人这说辞。

在她的梦中，暄帝驾崩，新帝即位，称帝后件大事便是清剿谍人，蝶园正遭大劫，所有人的命都危在旦夕。

“好孩，活下去。”

“受惊过度，且得睡会了”，方晋也无可奈何，能用的法他都用了，凤儿何时能醒，他也说不准，“夜里兴许还会发，锦儿去备些烈酒，若她烧起来，拿酒她手脚心，但不能着凉。”

床上昏睡的凤儿，正在一个冗长而恐惧的噩梦里挣扎。

“娘小声些，该吵醒姑娘了。”

“你去哪儿？！”

公声调了几分，声音也发颤。

这堆尸中没有母亲，没有公，没有锦哥儿，没有玉玫，没有这些她最最亲近的人。

城外那一幕仍不断在前浮现，黑犬的渗人绿瞳似仍围绕周，激得凤儿清醒得厉害。

“傲冰不必太自责，你的用心明白，你担心凤儿知晓姓谢的接近她只为诡谍书，并非真心喜她的人，她难过伤心，又惴惴不安，从此再有对她好的人，她也不敢去信任。无法再相信任何人的滋味有多煎熬，懂的。”

第160章梦醒2

一斜，有人冲过来拉扯凤儿狂奔，她看清了是锦哥儿。

接着是公清冷且透着悔意的低语。

方晋声音是焦急关切中掺着鲜有的严肃。

“傲冰先别忙着自责，儿也冷静，什么事等孩醒来再说。影七，你先退下，你的事回再议。”

说着他挣开凤儿跑没了影。

“是，夫人。”

她转跑去关雎馆，见火焰封住了门，公在堂中坐得稳稳的，像无事发生，听她哭喊着唤他快来，反而冲她笑笑，嘴几次轻轻开合，声音却真切贯耳。

她四奔找，大声呼喊，不顾火肆意发烧一焦苦，不顾衣裙燃成碎缕肤灼，往栖梦楼狂奔想先找母亲，楼梯塌了。

“知你疼这弟弟，可碧岚你也不能一味向着他说话。他心疼凤乖，不忍让她明白世间很多看似真心实为虚假，这我可以接受！可前朝皇帝藏宝图落大皇之手，他派姓谢的接近凤乖应为寻诡谍书，这等大事，他不告诉她，也该告诉我啊！”

他仅剩一只胳膊，满血污，一步一歪却又飞快地跑到鲤池旁，把她推中，扯过莲叶盖严实她，转便要走。

“什么理由？啊？我听听，什么理由！”

有的尸焦黑，有的通溃烂如当日锦葵，火海熊熊中凤儿毫发无损，只是急得厉害。

“去找公，我把他给你找回来！”

艾成萧带着离去，把赛虎继续留在蝶园，以防再有万一。

大致经过娘已从公中得知，她下能的只有和众人一起等凤儿醒来，等她缓过神心绪，再细问谢不懂究竟对她了什么，把她带走的因由是否和她们设想的一致。

“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她没喊救命，喊也无用，不会有人来救她，等死便好。

她在里等啊等啊，等了半天也没死，耳边朦胧恍惚传来人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