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擎海木无表情，额角青一一突起。

东擎海迳自挥舞大刀，砍到满地丝绸布料削裂，又取几案椅凳砸遍金珠首饰，这才罢手。

东老夫人抚摸鹰隼，越抚越慢，“只怕太稀罕了。那裴娘一再气他，他竟忍得下。为她发恶梦，他研究宝石珠玉，哪些能宁心安神、镇避邪便多挑那些送。又留意她喜衣饰颜、款式，采办礼……”

堂屋坐榻上摆放几只宝匣，邻数十匹布匹垛成的小山，正是他今日送给裴朝的礼。

八个月后，裴家书房。

裴朝缓缓閤上帐簿，“这个月帐更多了。”

“寨主和裴娘好上没多久，正当情，难怪分外稀罕人家。”

“寨主息怒。”寥寥胆大者敢吱个声，更多人大气不敢上一。

话未完，东擎海一声咆哮，砰的抬脚踹在坐榻。坐榻是，木料喀喇喇应声折断，布匹垛崩落地面，宝匣翻倒，诸玉石散落一地。

——————作者的话——————

噗！噗！噗！他往布匹猛踩几脚，大步星寝间抄刀来，吼着照地上布匹珠宝就砍就剁，刀锋过，寒光飞舞。

探看裴朝送来的事。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自白居易

东老夫人手，握住带血生喂老鹰。待鹰隼大快朵颐完毕，她方问：“后来海可曾发落裴娘？”

“极还歇，妒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自李白

“她让你传什么信？”气平静得诡异。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自刘方平

“……有。”护卫抖了抖，：“裴娘说寨主有了新人，一对便不会盯住旧人找麻烦，她早厌烦家中内外重重守卫，请寨主撤下人手，改派给河珠。如此，她自在，河珠平安，寨里省事，皆大喜。”

东老夫人了会儿神，：“上回裴家老妇揽事，海为裴娘徇私，当罚不罚，已经破例坏了规矩，这回又这么着。他气成这般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那些招惹他的人落到他手里、他又不死的，唯独裴娘。”

贴仆妇答：“不曾。寨主增派一倍人手戍守裴家，吩咐严加警戒，提防裴娘逃跑。”

护卫再咕嘟咽唾沫，答：“娘说，她疏忽了，河珠与她主仆一场，今受寨主收用，该当给两位喜。她一无所有，手里针线脑都是寨主所赐，便借献佛……”

裴朝循声侧脸，

“说，”他立在狼藉中，大刀刀尖往护卫一指，“可还有其他信？”

东老夫人顿住话，吩咐：“你找一拨貌伶俐的小娘，要擅长奕棋，多找几个裴娘那般神韵的，教导好规矩，送海院里伺候。海前程无限，不能教人绊脚。”

东擎海算不上好，但事总算沉着，这番震怒非常实属罕见，护卫与下人不约而同跪了一地。

六七：旧如梦

主仆说话间，远方宅外传来轰隆蹄声，有大队人奔裴家宅前那条街。

瑞雪：“是啊，咱们铺面用料实在，价格实惠，碑一传十，十传百，生意一天好过一天。还有人特地跑了半个城来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