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一语提醒妪，一走来，一细察裴朝形貌，随即喝开喽啰，又扶起裴朝，“什么风把你来了？”

稍后了山寨，驴车经过一极宽阔的平地，是人群聚集，有武装喽啰，也有平民打扮的老弱妇孺，都看向另一立起的台。

裴朝待回避，那人犯扭抬，似向刽手说了什么话，创手本来举刀要砍，手势因此一顿，又望向东擎海，朝他讨主意的样。

裴朝在房中

彼时的刽手斩杀她父亲，也似东擎海这般面不改吗？想到这里，她呕不止。

她将裴朝带到寨中某厅房，唤来仆妇伺候茶果心，便告别而去。

裴朝心中一凛，起了个不祥的猜想。

裴朝所坐车沿着山路往上走，借地势之便，轻易收尽远方台上光景。台上坐了数人，虽看不大真切，但首座者发式依稀像颗狮，不用说，自是东擎海。

旁的喽啰：“回妪的话，无事，又一个迷恋寨主、怔了的娘儿们。”

“妪！”裴朝奋力爬起叫。

妪在旁：“小娘，台上要行刑了，你别看的好。”

妪一行人带着货及裴朝渡过大湖，登岸后换过驴车上山。众人行了一程山路，渐渐飘来人声嘶吼，刀剑铿锵，鸣蹄踏，倒似行军打仗一般。

妪察觉，问了旁人，“怎么回事？那小娘是谁，看着熟？”

“你没听她说？这是宝胜崔家的裴娘。”

长脸喽啰脸上红了青，青了白，打躬作揖向裴朝请罪，只差喊她祖宗。

“寨里向来这般行事，”妪气平淡：“倘若往后小娘看多了，也就不怕了。”

过了好一会，那兵戈声渐渐平息，山间恢复宁静，谁知一盏茶工夫之后，蓦地又是成千上万人一齐呐喊，动静大似霹雳。裴朝吃了一惊，抬张望，不明所以。

一旁长脸喽啰听两人一递一句，面渐渐不好，觑个空儿小声问：“妪，这位小娘是？”

裴朝好奇事态发展，暂时忘了避开视线，却见东擎海豁地起走来，从刽手手里抄过大刀，一脚把他踢过一边，自己照着人犯颈就挥刀。寒光过，人犯首分家，颅飞旋落地，鲜血由断溅三尺。

“住，”长脸喽啰持枪作势刺她，“再闹，爷划你的脸。”

裴朝嘶声喊：“妪，我是裴氏，宝胜崔家的裴氏！”

“寨间早间练。”妪向裴朝解释。

“我有话回覆东寨主，请妪帮忙通报。”裴朝急。

“练完了，散队了。”妪。

“唔！”裴朝捂住嘴呕，心突突狂。

这一来，比等待通报、受传召再上山省下许多工夫，裴朝双泛泪，没向妪谢。

她父亲当初受刑，也是这般光景吗？

妪略加思索后，：“我带你上山。”

台前端跪着一人，双手藏在后，一个壮汉执刀走来，举刀朝他颈虚虚比划，刀锋在日下发锃亮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