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宋二人见此情态也并未追问。

沈鱼闻言，急急问：“那将军是何人？如今何在？”

沈鱼听得啊了一声，“你﹑你们，那我父亲……？

沈宋二人原来早已偷看过这画，但如今既得了宋钊的话，便顺势把画轴展开来看。灯光下，画中女郎红衣似火，灼人目。她眉虽然生得柔，但神态却十分灵动。

“那他们后来定是逃去了？”

七十九嫁衣

若沈舟逃不来，后来也没沈鱼的事了。

“后来，”宋钊说着顿了顿，却伸手取了柄剪把一截长长的灯芯去了，“后来你娘亲不慎暴了鲛人真。伊王得知后然大怒，立时便要杀了她。只是……”

宋钊闻言颔首，笑了笑方：“你娘亲主意多得很……我们也是后来才晓得当日伊王遇险原是她一手促成。因她听闻伊王要来捕鲛人便想用计把我们吓退。只伊王此行与立储一事系重大，自然不愿就此退却。沈舟见此，便将计就计，救下伊王，取其信任再混我们一行人当中。”

“你到底是怎么识得我娘的？”沈鱼说罢，未待宋钊应声又追问：“那你是否认得我父亲？”

沈鱼不禁在心里念了念这个名字——往日她时常想着要寻得生父，未成想今日竟会在宋钊中得知其份，是以一时间但觉心神激，不知如何应对。

一旁的宋渊见沈鱼神思不属，便握了她的手，轻轻地唤：“？”

沈鱼听得摇了摇，“我还小的时候，她便去了。她从未告诉我父亲是何人。”

沈鱼看了看画上与她相似的女郎，问宋钊：“这画是你画的？”

沈鱼听得，吁了气：“原来如此。那你们后来……？”

良久，二人方听得宋钊说：“……昔年先帝病重，药石无灵，中御医无计，有人便向门中人求助。此时有人献了一法，说只要寻得南海鲛人，杀之取其脂膏，来万年不灭的长生烛。再以长生烛摆七星灯阵，便能为先帝续命。”

那厢宋钊却是摇了摇。

宋钊取了画，却走到沈鱼跟前，说：“给你。”

宋渊听至此，接着：“只是那位赵将军自然不愿意了？”

“他早已不是将军了……他下是灵州大都督，名唤赵从炎。”

沈鱼记得之前在鬼市中便曾听闻此事。只彼时她与宋渊都把这些话当成闲闻逸事，并未较真。然而此番听宋钊语气却是真的。

宋钊听得，想了想方说：“当年我们一行人发往南海寻鲛人，途中伊王遇险，是你娘亲沈舟手相救的。那时沈舟自称是门中人……她得知我们来南海目的后，便自荐一同寻鲛人。因她对伊王有恩，法术又甚是了得，伊王便同意沈舟同行了。”

昨夜藏画之，把那画轴了来。

“是……他们走后不久，我们便得了先帝驾崩的消息。伊王因要赶返西京，便未及再追

沈宋二人听至此均是屏息以待，未几又闻宋钊说：“当年的三皇，即是如今的伊王……奉命去南海寻鲛人，我们便是在那时识得你娘亲的。”

“你﹑你怎地把这画给我？”

沈鱼闻声，乍然回过神来，又看向宋钊，“你﹑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那个﹑赵从炎为何没跟我娘在一起？”

宋钊回到案后落座，想了想方应：“这……你展开看看。”

赵从炎。

“她不在了？”宋钊说着，一时间神情竟有些恍惚，“……原来她早便不在了。”

“当年除却我，还有位将军随伊王去南海，”宋钊说着指了指那画：“这画是你娘亲画的。她原是要把画送那位将军，可惜当中又生了许多事端，这画便没送去。”

沈鱼听闻此话，先是啊了一声又问：“我娘自然不是真心领你们去寻鲛人的？”

沈鱼未料到他有此一着，愣了愣神，方把画轴接了。

“是。”宋钊应罢放了剪，叹了一息方：“彼时我同赵从炎商量着要把沈舟偷偷送走。因他功夫了得，便由他领着沈舟逃，我则留在原地拖延伊王等人。”

宋钊闻言，不禁抬了眉问：“她﹑她没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