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如何才对？”

因扶风靠近天之地，官府对往来人员盘查便要比其他州府严密些。想到城得示度牒，宋渊便先在城外换上了袍，又卸了幞，上一白玉簪把上发髻稳住。此时一旁的沈鱼见他髻上玉簪歪了，便伸手替他正了正。

“这是照妖镜。”

沈鱼听得皱了皱眉，嗔：“不许你拿镜照我。

宋渊瞧了瞧她神，笑问：“喜？”

沈鱼自幼待在云梦山上，并不通梳妆打扮。如今随着宋渊探得大周富饶之地，见上女郎莫不是锦衣华服，簪珠翠，心中便既有些好奇又有些艳羡。而她方才提的飞仙髻，正是在西毫时瞧见旁人梳过的。那发髻缀于脑后，形如飞天仙娥之姿，很是繁复，宋渊自是梳不来。

：“我同一见如故，浅言，我盼着来日再与相见。”

此时沈鱼骤然听得手上握的竟是一面照妖镜，不禁啊了一声。

“妖好化作人形，只在时拿镜照向妖方能从镜中看破其真。”

沈鱼听得却是抿了抿嘴，又把镜抛到宋渊怀中，“我才不贪旁人的东西。”

宋渊稳稳地接了镜，笑：“不是法宝不灵，是照的法不对。”

然而他们二人走了才不久，赵星却又从客店中走了来。只此时赵星手上却是比方才多了个包袱。她走到大街上，张望了一番，背好包袱便昂扬而去。可此番她要去的却非灵州而是代州。

泉客六十六扶风

因两个月后宋渊还得赶赴西京与隐仙众人会合，是以送罢赵星，他们也未再耽搁行程。当夜沈宋二人便又去夜探鬼市，只这次再无旁生节枝，待买得伪造的路引翌日便离了西毫镇。西毫所在，倚旁西京，离扶风也并不远。故而沈宋走不了几日便到了扶风。

“飞仙髻？”宋渊说着便把幞收包袱里，“不怕耽误时间，我便试试看吧。”他说罢又贴向沈鱼耳边：“要我说有这时候来梳，倒不如勤些练功。”

待她定了神，又拿镜朝自己照了照，却仍是寻常模样，遂撇了嘴说：“骗人呢。”可沈鱼说罢又想到自己真原就是人首鱼尾，便拿镜往双映去。只这次还是没照个分别来，沈鱼便把镜掷回宋渊手上，“你的法宝不灵！”

沈鱼见此，心中暗啐了一句：果然是孔雀公。她想着便伸手把那面圆形手镜摸了来。那手镜造得小巧致，背后刻了莲纹，手把之还缀着朱红苏，似是女之。

沈鱼拿了铜镜在手中把玩，似是不经意地问：“哎呀，你怎地有这么好看的手镜？”

沈鱼闻言，拿镜在面前照看了照，却见分明与一般无异，遂问：“怎地不普通了？”

沈鱼听了这话，先觑他一后又别过了脸。此时她视线正及宋渊包袱，却见他衣之中竟是裹了一面铜镜。

宋渊见得，笑：“明日我也来替挽发。”

沈鱼闻言，“我也很喜你，有缘再见。”

六十六扶风

许是近乡情怯，沈鱼早便觉着宋渊连日来有几分闷闷不乐。此番沈鱼听得宋渊同她打趣，也便笑着：“好啊，那你给我梳个飞仙髻吧。”

“我的东西便是的。”宋渊说着又把镜递了给沈鱼，“这可不是普通的镜。”

赵星笑着应了，终松了沈鱼的手，朝客店走去。那厢沈宋二人目送着赵星影从大门隐去，方离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