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正好也看见她的目光，笑意浅浅：“喜吗？”

“我发现你总是会否认自己喜的东西。”他也吃下一块，“你家怎么把你教成这样？”

掌柜一时愕然，旋即会意。这怕是哪家的闺秀，从小都是旁人服侍着穿衣。她笑得睛都眯了：“姑娘不用担心，这带原是绕结，系法极简单，我来教您。”

祁瑾把碗推到她面前。

前方铺檐下，几个孩童正围着摊，小手捧着糖人，眉都笑弯了。酥糖切块摆在竹匾里，白芝麻撒得厚厚一层。

岑夙来时，前的死结已经换成规整的双耳结，带尾收束得当，衬得襦裙线条愈发清丽。

祁瑾把那件裙到掌柜手里：“这件，再搭一件外披。”

空气里飘来一甜香，她走到祁瑾边。

祁瑾好像兴致很，一连挑了十几。

岑夙一开始只是冷扫过，不知怎的，落在了一袭浅粉襦裙上。纱罗轻，裙摆绣着细细的折枝海棠，明媚却不俗。

吃完，祁瑾在桌上放下银钱。

祁瑾侧看她，发现大氅有些松开，估计是刚刚学着打结时她松开了一些。他替她拢了拢：“这很好吗？我觉得还不够。”

他轻轻叹气：“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我来带你去看一些刀剑和术法以外的事情。”

纱罗在灯下泛着柔光，颜浅淡，她素来穿的是方便夜里行动的劲装，几乎没想过自己能和这样轻柔的颜有什么关系：“随便你。”

“他们没有教。”岑夙很认真地反驳，“他们只教武学和术法。”

“嗯？”祁瑾取下那件浅粉的裙，举到她前，“可是衬你的。”

岑夙看着那件被他举在前的襦裙，莫名有些心。

祁瑾已经买了一包，油纸包着裹了芝麻粉的糖块：“张嘴。”

岑夙不客气地夹了一筷面条，汤底因醋而酸香扑鼻，滋味比她那碗更添一层利：“……你帮我的也加。”

味直往她鼻里钻：“你的，给我尝尝。”

祁瑾看着她安静吃饭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场景有新鲜。哪怕是生前，谁敢要他的吃？

摊主在一旁收拾碗盏，见两人都吃得净，笑眯眯：“二位走好！

掌柜忙得满是汗，笑搬来一摞绫罗：“这位郎君好力，姑娘穿这些必定好看。”

岑夙抿着勺，没吭声，睫低垂，装作专心喝汤。酸香裹着气扑鼻，她吃得更快了些。

他侧望着屋内，神淡淡，落在岑夙认真学着系带的模样上，眉宇间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岑夙还要再问，他却已先一步转开话题：“前面那家铺卖的酥糖好像还不错，买尝一尝。”

岑夙迅速敛起神情，把那笑意压下去，淡声：“太甜。”

街人声鼎沸，岑夙脚步却微微一顿。她像是犹豫了一瞬，忽然转，又走回铺里。

岑夙指尖轻捻着袖带，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生涩：“这……带，该怎么系？”

祁瑾看在里：“好吃吗？”

祁瑾和她肩并肩走着：“其实死结，也很可的。”

祁瑾失笑，把醋罐拿过来，替她碗里了几滴。

岑夙脚步一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到底想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下意识低，看了看自己上的鹅黄襦裙。那是祁瑾给她准备的，料工都不错，颜她也喜的。

岑夙没再开，神淡淡，只是把目光移到别，袖下的手指轻轻收。

前一排衣铺，他们随便走一家店。衣铺里彩绸成排，灯下明艳生辉。朱红的柜上挂着襦裙、比甲，颜各异，香、丝带堆在案几上。

掌柜愣了愣，忙迎上来：“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要添的？”

岑夙垂眸听着，神情依旧冷淡，却极认真的模样。

他一一比对，留下其中几，颜都很雅致。

掌柜将衣服包好，二人转了门。

岑夙略微侧了下，咬住那一角。甜意蔓延在腔，她一瞬间几乎要皱眉，偏生没忍住，角轻轻翘了一。

岑夙收回神，声音冷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