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浅酌一威士忌，辛辣的过咙，终于压下了刚才那杯莫吉托的甜腻。她侧看向唐淮舒，浅蓝的眸里漾开细碎的光。

“你猜。” 沈世讲英文的时候，尾音里带着懒，像午后晒太的猫伸懒腰时，尾尖轻轻扫过桌面，没什么诚意，却足够让人心尖发颤。

“这么确定我是中国人？” 沈世指尖仍搭在空杯上，声音里的懒还没散，浅蓝眸里多了探究。

来人穿着件熨帖的白衬衫——在满是衬衫与沙滩的南滩酒吧里，这一素净反倒显得格外扎，透着与周遭喧闹的格格不——这女人真有意思，沈世这么想着。

唐淮舒笑了，将威士忌递到她面前：“看不得有人坏了人的兴致。” 她的目光落在沈世的脸上，毫不掩饰欣赏，却没有半分冒犯，“况且，像你这样的客人，值得更舒服的氛围。”

黑发随意散在肩后，发尾带着自然的弧度，碎钻拼成的星星耳坠垂在颈侧，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衬得那截脖颈线条愈发修长，像心雕琢的玉。她手里端着杯琥珀的威士忌，神扫过那名叫 Jony 的男人时，带着几分不耐的锐利，像刀光掠过；可转向沈世时，那锋利骤然收了去，目光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礼貌却不疏离的笑：“抱歉，打扰你了。我是唐淮舒，这家酒吧的老板之一。”

沈世的外在是幅矛盾又惊艳的画。东方面孔衬着双让欧圈都艳羡的浅蓝眸，尾微微上挑时，那抹蓝便裹着东方特有的慵懒，像浸在温里的玻璃珠。她的脸没有西方廓的锋利棱角，颧骨柔和地收着，下颌线却带着恰到好的利落弧度，眉骨而不锐，鼻梁得致，偏偏是东方人特有的薄，笑与不笑间，总漫着疏离的魅。

沈世抬，睫在下投一小片影，浅蓝的眸里没什么情绪。她没回答，只是把杯沿抵在边，尖轻轻过冰凉的玻璃，酒沾角也不在意，那的光，让她的多了几分勾人的。

沈世接过酒杯，伸手时，指尖与唐淮舒的指尖轻轻相，对方的温度带着微凉的细腻。

此刻她依着吧台看向沙滩，墨发蓝眸，柔骨利相，肩线微垂，手肘抵着台面的姿势松松散散，连指尖搭在杯的弧度都透着东方女的婉转，与后晃动的霓虹、喧闹的欧面孔形成奇妙的割裂。

唐淮舒靠着吧台，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发清脆的响，把杯移了过去。

两个人都面自然，仿佛没受到这肢接，没半分刻意的回避，也没有多余的试探。

“好啊。”

生也时常能见到，可像她这样的东方绝，却实在是难得。

“英文母语国家养不你这样的。”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沈世的眉。

她晃了晃杯中的酒，琥珀的在杯上留下痕迹，像夕落在海面上的余晖，缓慢又温柔。

男人刚要顺着话往下接，一清冷的女声忽然了来，像冰粒落温里，瞬间驱散了那暧昧的黏腻。

“Jony，在中文里，不正面回答就是婉拒，这位小已经很给你面了。”

沈世看着唐淮舒递过来的酒杯，浅蓝的眸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她指尖在自己的空杯上敲了敲，声音里还带着刚才的懒：“老板都要亲自下场‘救场’？”

这个声音好听到值得侧目，沈世偏看去。

“那我该谢谢老板？”

Jony 的脸瞬间涨红，大概是被当众拆台觉得难堪，又碍于两位女士在场，就算心里不快，也得装绅士模样，悻悻地嘟囔了句 “抱歉”，转了喧闹的人群里。

唐淮舒靠着吧台，与她并肩看向沙滩，声音放轻了些，“不如……我请你喝一杯？就当是为刚才的打扰赔罪。”

“丽的小，第一次来？” 男人的声音带着加州光般的情，却掩不住直白的望。他穿着衬衫和沙滩，的手臂肌朗，凑过来时，沈世先闻到了某烂大街的奢牌香味，甜腻得发冲。带着欧式荷尔蒙，指尖快要碰到她的酒杯杯沿，那姿态像是笃定她不会拒绝。

“不用谢。”唐淮舒也举起自己的酒杯，与她的杯轻轻碰了下，发 “叮” 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