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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虚无的虚无,所罗门说,一切都是虚无。”
时间总是在虚无中过得很快,深谋远虑下,我应了程慕白的第二次约。
我原以为他想清楚了。
只是事事往往不如我所愿。
“我同母亲商量了,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但是……”
他急忙补充道,“孩子可以由你来抚养,跟你姓,其他全部听你的。”
哪有这种连吃带拿的好事呢?我又要耗费心力替他抚养孩子,又要承担两个人都是白眼狼想吃绝户的风险。看似给了我莫大的特权,不过也就是一个冠姓罢了。
好像看起来他谦让很多,很迫不得已似的。
我缺的是一个冠姓权吗?或者说,我看起来很傻吗?
何必将自己伪装的那么弱小,那点微不足道的野心完全就遮盖不住这虚浮的外表。
我有点费解母亲的眼光了。难道人都是如此吗?在年长者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只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
我们的辩论逐渐进入白热化。针锋相对,他也褪去了那副伪装,总算是蛇蜕去了皮,露出那狰狞的鳞片,在阳光下锃锃发亮。
我的头里充盈着蝉鸣,嗡嗡的,所有腹腔声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脑海。
就在这时,微风拂过。室内怎么会有风呢?清甜的气味涌入我的鼻尖,我倦怠地抬了眸子,轻瞥去,所有的喧嚣随着这一眼离我而去,思考如断了流的泉水,就此停歇。
手腕处,那跳动的脉搏几近要挖出皮肤。
程慕白起身,那虚伪到令人作呕的脸上,总算换上体贴有礼的微笑,他伸出手,道,“原来许少将和黎小姐认识啊,不知许少将这次来是……”
许渡春没有接茬,甚至没有起身,充分地展示了一份独属于他那高高在上的傲慢。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我,并未张开嘴唇。恍惚间对上那双含有春水的眼睛,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这场没有硝烟的交锋试胆。
“碰巧来这里办事,看到从小的玩伴在……”他偏生不安分,露出那故作疑惑的眼神,非要来对上我躲避的视线。
“约会。”程慕白即答。
“这样啊……”他轻慢地敷衍着面前那讨好的人,“约会?”他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那你们是要结婚吗?”
他笑道。
结婚。好小众的两个字,可以说,这两个字几乎不可能出现在我这糜烂的人生里。只是被他这样咀嚼出来,倒是又生了另一番意味。
或是有些感慨于他的直接,程慕白换上羞涩的样子,似情窦初开的少年,不好意思道,“这要看黎小姐的意思……双方父母都有这个意思,如果确定了那婚期也快了……如果您到时候赏脸……”
我有些震惊于他的无耻,连一都没有的事情怎么就开始说二了呢?他真把我当傻子!
“看小韵的意思啊……”许渡春蓦得顿住,“那估计就不是结婚了。”
“比起和你的婚礼,她肯定更情愿参加你的葬礼。是吧?”
话是能这样聊的吗?我从程慕白铁青的面庞里看出了那丝勉强的笑意,想翻脸又不敢翻脸的那种隐忍,在许渡春身边尤其之多。
“原来许少将也会开玩笑啊,哈哈。”尬笑声从刚才那巧舌如簧的口中吐出。
可是他或许不太了解许渡春,许渡春从来不开玩笑。
“我调查过你。”许渡春沉声道。
对面程慕白寒毛耸立,薄汗透了额头。
“程家二公子,程慕白……对吧?母亲是个小家族的续弦,还有个同父异母的alpha兄长。”
“我很好奇的是,你的那些腌臜事真的瞒得很好吗?”
许渡春审视着他。
真理,就是这样降临的,只需要轻轻地张开口,搅动舌头,声带颤抖。
“星夜光总会?vip?”
“三五个红颜,甚至其中已经有……怀了孕的男性beta?”
“拖家带口地结婚?”
程慕白慌忙起身,“黎小姐,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是……是那些omega啊beta啊勾引我,对……”
“对……他们勾引我!不然我不会这样……你怎么会知道……你……别听他瞎说!许少将我敬重您,但是您也不能污蔑我!”
他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果然偏自负的人遇见一点小风浪都会失了阵脚。震动声中,我开打屏幕。就是这样恰好,我让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出现在我的手机里。
缓存过后,低俗的简直要污染我的眼睛。交代完必要的事情后,我息灭了屏幕。要说手机屏就是块黑色的镜子,我的神色在那上面,不清不楚地沉着。
对面还在喋喋不休,简直没完没了,我有些厌倦了,往外面走去。
我知道,这时候没有喧嚣能追上来。除非,在酒店的电梯里,电梯即将要闭合的那一刻,才会有一场精心赶巧的偶遇。
7.
我玩弄着手里的房卡。电梯不过弹指间便在一阵轻微的眩晕后停稳。
许渡春绝对在跟踪我吧。
在房门前我静立片刻,而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