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原来不是他修炼走火入魔,而是北溟教那帮疯子对他动的手。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她轻声问。
沈泽慢慢笑了,唇角血迹未干,那笑却让人寒毛倒竖。
“我杀了他们一个祭炉堂,亲手剖开教主之子,把他的灵骨挖了来,替了我的根。”
清娇惊愕地看着他,指尖收紧。
沈泽望着她,慢悠悠地说:
“所以我的根骨……的确毁了。”
他一字一句,像针挑丝缝。
清娇怔住,睫羽轻轻一颤。
她张了张口,最终只吐出一声极低的:“……真的吗?”
沈泽点头,眼神空茫,像水面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已经修不了。根骨被剥,识海塌陷,神魂只剩半缕,靠着那年婚书中你父亲亲手封的命契才勉强吊住一线。”
“如今勉强呼吸,不过是靠天机所言的‘命数未尽’。”
他语气太过平和,反倒比哀伤更刺耳。
清娇静静听着,神情温柔得近乎怜惜,掌心悄然收紧,指甲陷入掌心未察。
这就是命。
她看着眼前这张面容,英俊沉静、眉眼如画,可终究还是废了。
彻底、永远地,废了。
她心底一块大石缓缓沉入池底,四下清明起来。
不是在演,不是隐藏,是真正的断落,无法再修。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温软笑意,缓缓凑近他,手指覆上他胸前那片发烫的肌肤。
“泽哥,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她轻声说,像是数年旧梦终于圆满落地。
“你为我而归,还负伤至此……这份心,我永远不会忘。”
沈泽低声道:“……可我已无用。”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仿佛怕扰乱了什么,又仿佛是怕她听见真相。
清娇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盈着柔意。
“你能回来,就已经是我此生最贵重的福气。”
“你是我……儿时的愿。”
她眼尾微红,仿佛动情。
“再说了,泽哥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只要你还在,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照顾你。”
她语调一顿,笑意如春风拂柳:
“你现在身子还弱,先养好伤最要紧。其余的事,等我安排。”
“等我……一切都安排妥了,再来好好陪你。”
她说完,指尖轻轻替他拢好纱布,温柔得无懈可击,如同真正的未婚妻在替心上人遮风挡雨。
沈泽闭了闭眼,未说话。
清娇慢慢站起身,转身时裙裾翻卷出层层轻柔花纹,腰间那枚青玉坠子在她动作间微微晃动,碰撞出一声清脆轻响。
她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