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那是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甚至不敢奢望能窥见一丝门径的、属于真正强者的世界!冰冷的谷底,似乎因为这画卷的展开,而透进了万丈光芒,将他卑微绝望的人生,彻底照亮。
“你既然自称奴家,”不知过了多久,紫惊澜那带着一丝慵懒倦意的清冷声音,如同冰线般将萧玉卿从瑰丽浩瀚的武道畅想中硬生生拽回冰冷的谷底现实,“想必是挺会伺候人的?”
萧玉卿几乎是本能地反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熟练地膝行两步,挪到紫惊澜趴卧的岩石前,姿态摆得极低,头颅深深垂下,几乎要碰到冰冷的腐叶,声音恭顺得如同最温驯的绵羊:“回仙子的话,奴家自小在府中便伺候母上大人和各位姐姐,端茶递水、梳洗更衣、捶肩捏背都是做惯了的。仙子有何吩咐,只管示下,奴家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半分怠慢。”
紫惊澜微微侧过脸,深紫色的眸子带着审视落在他那驯顺得几乎卑微的姿态上,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某个字眼,柳眉几不可察地颦了一下:“姐姐?你是……萧家的私生子?”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只是纯粹的确认。
萧玉卿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低垂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中。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是。”方才眼中因“外门弟子”而燃起的希望之光,此刻也黯淡了几分,重新被那深入骨髓的自卑笼罩。他下意识地将姿态放得更低,额头几乎触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望仙子……莫要嫌弃奴家出身卑贱……奴家能吃苦,什么粗活累活都肯干,手脚也还勤快……”
紫惊澜的目光在他那卑微蜷缩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深紫色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旋即又恢复了那惯有的、俯瞰尘埃般的平静。她似乎懒得再纠结他的出身,也无意给予任何廉价的怜悯,只是用一种理所当然、吩咐下人的口吻,淡淡地抛出了命令:
“那就先来给本座捏捏脚吧。坠下来时,硌得慌。”
“是!”萧玉卿如蒙大赦,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膝行到紫惊澜身侧。目光落在她那双从破碎霓裳下摆探出的玉足上时,心尖又是一颤。
那是一双怎样的足?
月光下,足型纤巧玲珑,宛如精雕细琢的玉器。肌肤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白瓷,透着一层莹润的光泽,脚踝的线条流畅优美,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脆弱与精致。足趾圆润,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泛着淡淡的粉色珠光。纵使沾染了些许泥污,依旧无损其美态,反而在清冷的月辉下,更显出一种不染纤尘的、霜雪般的洁净感。与这谷底的污秽、与她背上狰狞的伤口、甚至与她自己那强势的性格,都形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