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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就后悔了。
这话说得太冒犯,太粗野,像是在炫耀自己那点不值钱的蛮力。
还带着一丝他自己不愿承认的,野狗一样的占有。
他几乎已经准备好迎接她厌恶或嘲讽的目光。
然而,迟映余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两秒,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水汽里,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温热的湖。
然后,她轻轻地“哇”了一声,那声音拖得有点长,却听不出多少真情实感的惊叹,反而更像是一种饶有兴致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那很厉害了。”她说。
没有不悦,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只有一种成年人看待孩童炫耀新玩具时的淡淡的纵容。
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李诀无所适从。他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紧张、窘迫和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都消弭于无形。
迟映余转过身,从门边衣架上挂着的一件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红色的百元钞票。
她又走了回来,重新站在他面前。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把钱递给他,而是伸出手,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捏着那张钞票的一角,轻轻地往他工装背心的口袋里塞。
那个口袋,正好在他胸口的位置,紧贴着他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隔着布料触碰到了他的胸口。
那触感,冰凉,柔软,像一片雪花,落在了滚烫的烙铁上,“滋啦”一声,在他心里蒸腾起一片白茫茫的让人晕眩的雾气。
“谢谢你了。”她的声音很近,气息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他的耳廓。
李诀浑身都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张带着她指尖凉意的钞票,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着他发烫的胸膛。他甚至能闻到那钞票上,除了油墨味,还沾染了一丝她身上那股子沐浴露的香气。
他想推开,想说不用,想告诉她,他不是为了钱。
可他的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然后退后一步,那双漂亮的眼睛弯了一下,像两弯新月。
“好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便关上了浴室的门,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那个狭小的充满她气息的空间里。
浴室传来了她继续冲洗的声音,哗哗的水声,像是一场下在他心里的无休无止的暴雨。
李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屋子的。
他回到自己那间同样昏暗、却充满了机油和汗味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像是要隔绝什么洪水猛兽。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的那个位置,还残留着她指尖的触感,烫得他心慌。
他冲进自己那间更加简陋的浴室,拧开冷水阀,将头埋在冰冷的水流下。
水是刺骨的,带着铁锈的味道,狠狠地砸在他的头皮和后颈上。
他想用这种方式,浇灭那股从脚底板一路烧到天灵盖的邪火。
没有用。
那火非但没灭,反而烧得更旺了。
冷水顺着他的短发、脸颊、脖颈往下淌,流过他贲张的胸肌和坚实的腹部。可他脑子里,却全是她。
是她穿着水蓝色睡裙的样子,是她湿漉漉的头发,是她清凌凌的眼神,是她在他手心写下名字时,那微凉的柔软的指尖。
还有她最后塞钱时,那蜻蜓点水般的一下触碰。
他关掉水,胡乱地用毛巾擦了擦身子,赤裸着走回房间,一脚踢开床边的杂物,重重地躺了下去。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黑暗中,他的呼吸粗重得像一头被困的野兽。那股无处发泄的燥热,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最后全都汇集到了小腹之下。
他那根早已硬得发烫的性器,狰狞地挺立着,青筋在小麦色的皮肤下虬结、跳动,顶端已经溢出了清亮的液体,将浓密的黑色耻毛都打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