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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响第三遍了。宋溪眯了下眼,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身,伸手去拿床边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出声,对面那道声音已经急匆匆地砸了过来:
“CC,看一下我发给你的链接,今天有空来我办公室一下。”余可灵这人平时话很多,如果突然话少,那一定是有大事。
宋溪从床单上映着的斑驳日光中缓过神来,扫了眼时间,十二点半,又是中午了。她打开聊天界面,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眼睛飞快扫过那几个关键词:“学生爆料…线下演出…大学…男教授…多人…关系…”
她手指直接滑到底部评论区,三百多条评论,一千多点赞。
“……”要命。怎么这也能有事。
没救。这也能有人出事。
她重重吐了一口气,给可灵发去消息:我吃完饭过去,大概一点半到。
竹声文化工作室位于S市中心繁华的商圈地段,是国内较为出名的脱口秀俱乐部,经常与北边B市的“拾言喜剧”厂牌一起被提及。拾言喜剧主打脱口秀的商业化,演员参与线上节目的渠道较多,在国内做到了一家独大。相比之下,竹声文化更加侧重线下发展,主理人罗轻舟到处挖掘新人、搜罗老人,有时还自掏腰包倒贴让演员上班。演员们感恩戴德,为了减轻罗老板的负担,避免公司继续亏损,在出名后都跳槽到其他有钱的领域了。演员都流向了不缺演员的地方。
余可灵就是罗老板从G市请过来的某喜剧厂牌前负责人,今年三十五岁,在竹声文化担任编剧待了一年多,但在这个行业已经工作了快七年,小到场务助理大到主理人,她都做过,就是待过的厂牌都倒闭得差不多了。
“我今早在网上搜我们昨晚演出的repo(反馈),就看到那条消息了。那个教授真的是你昨晚演出说的那位?”可灵看到宋溪进来,一副疲倦又易碎的样子,但是又永远杀不死,也是个怪人。
“我不知道啊,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我只知道他升得快,不知道他是不是生得多啊。”
可灵无奈地看着宋溪笑了一下:“什么时候了还有段子呢。”
“而且怎么会有人根据我讲的东西,去私下搜具体的人,又再去找他做过哪些事呢?”宋溪轻敲了桌子两下,眉头微皱。
“你的简介还在你们学院官网上挂着呢,搜一下的事情,又不难。而且你还说了对方那么具体的履历,就差指名道姓了。”可灵叹了口气:“再说了,如果有学生确实受到侵害的话,早发现还能早点解决问题。”
“我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宋溪语气变缓。
“这次是人家说,&039;宋老师的线下演出里骂得好狠。xx教授真的人面兽心。&039;感谢我能说出来。”
事实。没有亲身体会的事情,无法获得真正的感受。
“但也会有人说我带节奏,引导人开盒。”宋溪放下手机,身体靠后陷入椅子里,双手环抱。“下次就会有人说我乱造谣,污蔑某个人,或者影射某件事。”
想象。人会从自身有限的经验里,主动捕捉无限的幻想。
宋溪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某件事情,发生在其他时间、某个地方,而不是发生在具体世界的有限认知里,会不会影响喜剧效果?”她接着缓缓道:“如果我打算讲水污染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说,我在C国讲E国100年前的水污染问题,也会达到一样的喜剧效果。”
时空。抽象的时空,有时候是可靠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或许你可以试试。”可灵神色一缓,轻轻打了个响指:“回到刚才这件事上,你打算怎么办?它看着好像和你有关系,又没关系。”
“就先放着吧。我目前没有收到任何其他的消息。”
“我也暂时没有,姑且没消息就算是好消息。”可灵挠了挠头,神色稍微严肃起来:“最近隔壁的跃跃喜剧被责令限期整改,停了三个月。”
“你需要再仔细审核一下你的稿子,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待的地方又没了。”
再改的话直接退圈得了,她想,算了,不改的话,自己估计还得进去。
“而且到现在一个月,你总共只演了七场,不同的七场。”可灵的声音逐渐变高。
完了,又要生气了。又要念经模式了。宋溪微微偏头。
“还给了我十八个不同的稿子,有的甚至修改了好几版。”可灵拿起电脑旁边的几张稿纸,摇了摇又放下,“你一下子写这么多,是要马上往编剧方向发展吗?”
“而且这些东西除了你根本没人敢讲。”她接着又飞快说:“不是夸你的意思,你最好也别讲。”
“宋博士,我知道你很能写,但表演是上台一遍遍改出来的。你都从学术界离职了,少当理论派。”
宋溪拖着长音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