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新(短)域名:xiguashuwu.com
尾璃,只是一隻普通妖狐。
傳說有九尾狐,是為上仙。
天生九尾,千萬年無一。
尋常妖狐,倘欲逆命攀仙位,無異撼山之蟻,燈蛾撲火。
可若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仍要一尾一尾修上去——又當如何?
她走的不是仙路,而是罪路。
每長出一尾,便負一層孽債。
她不求羽化,只求不再被踩、被棄、被笑是賤命狐妖。
這世間若容不下她這一尾尾的「罪」,
那她便偏要,把它修成——九尾。
靡夢樓,是蘇綿城最負盛名的青樓。
樓中姑娘個個貌美如花,媚骨天成,笑一笑便叫人神魂顛倒。
其中花魁蘇璃,更是千金難買一笑。
傳聞男子只要得她一眼,便什麼都肯給,只求再得她一眸垂顧。
然而——她並非什麼人都看得上眼。
都說若成了她的入幕之賓,便能體會世間罕有的歡愉。
與她共度一夜的男子,無一不自此沉迷,日夜求見。
可偏偏,她從不招待同一男子多於三次。
再盛的情意、再大的代價,到第三次也會被她親手斷絕。
今夜又是如此。
靡夢樓,樓如其名,靡麗如夢,醉色迷心。踏入門廊,便聞得一陣暗香浮動,不是尋常脂粉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帶著一股讓人心神微酥的甜意。
堂中紅燭搖影,珠簾垂地,雕花屏風後偶現羅裙曳地、玉足輕點的倩影,讓人未見其人,先醉其姿。
酒客滿座,皆有美人侍側,低眉斟酒,笑語盈盈。
忽然一陣騷動自樓下傳來,惹得堂中客人紛紛側目。
「求妳……我只想再見璃兒一面……一眼也好……」
喧聲中,一名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緊緊攥著老鴇的衣袖,相貌周正,此刻卻面色憔悴,眼中盡是執念。
老鴇無奈歎氣,語重心長:「三次已是極限,沈公子也是知規矩的,莫要為難老身……」
男子手中捧著一個雕花玉盒,欲強塞入老鴇懷中,聲音顫抖而急切:「妳要什麼我都能給,金珠玉器,靈寶靈石,家財萬貫也願獻上……只求璃兒再見我一眼……就一眼!」
老鴇一邊推辭,一邊使眼色,旁人便趕緊上前將男子攙住。他掙扎不得,只能被拖出樓門,回首聲聲喚:
「璃兒!璃兒!妳出來罷!見我一面罷——!」
聲聲入耳,卻無人應答。
樓中紅燭依舊搖曳,羅帳浮光掩映,彷彿世間從不曾動容。
而那名傾城花魁,此刻正立於樓上綃雲閣的木欄後,玉顏半掩在一層輕紗簾影中,眉眼朦朧不明。她靜靜凝望著樓下,卻並未將目光落在那位苦苦哀求的沈公子身上。
她望著的,是坐於偏席之處,一人獨酌、神色淡然地看著鬧劇的青衫男子。
只一眼,她心中便輕輕一動。
那骨相命格,與尋常不同。
她曾習過古術——陽命天罡,亥時轉魂。此命之人先天陽氣凝實,乃是最上乘的補氣命格。
她不會算命,但她是狐妖,與生俱來對氣息靈力的敏銳。只需一眼、一嗅、一觸,便知對方體內陽氣純度如何,是否可補、可引、可留。
沈公子便是其一,而此人……亦是。
甚至,比沈公子更勝一籌。
好命格,夠她養一條尾巴。
忽有一位粉裡透紅的姑娘走近老鴇,俯身在她耳旁低語了幾句。
老鴇聞言一怔,目光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偏席之上,一名青衫男子獨自持杯,身姿慵懶,氣質卻不俗。燭火照在他側顏上,映出幾分陰影,倒更顯輪廓深峻、神情冷淡。四周喧鬧,他卻如入無人之境,彷若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戲。
老鴇收了眼神,眼角眉梢立刻堆起笑意,快步迎上前去,笑聲婉婉:
「這位公子,模樣當真俊俏,不知如何稱呼?」
男子抬眸掃了她一眼:
「在下姓晏。」
老鴇笑得更歡,雙手拱了拱:
「晏公子,我家蘇姑娘今夜興致不錯,剛剛才傳話下來——說是想請公子登樓一敘,不知公子可賞個面子?」
此言一出,周遭酒客神色各異。綃雲閣上的那位花魁,傳聞只看眼緣,三月不見得下一次簾。
今夜竟親自開口邀人,這姓晏的,究竟是何方人物?
而樓上,一道紅帳微微撩起,珠簾後倩影嫋嫋,似在等那青衫人抬步上樓。
綃雲閣位於靡夢樓的最高處,樓梯蜿蜒,紅燭引路,一路上紅紗帳帳相連,香氣如水霧輕籠。
晏無寂步履從容,目光淡淡掠過兩旁輕笑細語的青衣侍女。那些女子只敢偷看他一眼,便心頭發顫,不知是燭影晃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