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经闭合,她试着从玻璃上破旧海报的缝隙向里窥视,然而什么也看不到。她张望着差点碰到店门口挂着的一串小风铃,犹豫要不要敲敲店门的时候,不巧地发现了门扇上挂着的“关店”标识。
手臂僵在空中,敲门的手势攥成一个尴尬的拳头,沮丧地收回披风里面。没有人喜欢叛徒。拉克丝从店门前的木头台阶退下,打量着比刚才更加暗红的天色,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从马车上跳下。她只觉得呼吸变得不大顺畅,于是裹紧披风,拖着跑不快的双脚向首都城门的方向快步走去,没想到身后那扇门口的风铃,忽然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拉克丝……?”
拉克丝闻声回过头,她找的人就站在木阶上,像是惊讶于拉克丝的来访,手握着门柄呆立在那里。薇恩穿着深色的便服裙装,只戴了一副普通的圆框眼镜,双眼失去那层鲜红色的掩护,眼底的不自在变得无处躲藏。她快速锁上杂货店的门,低着头追到拉克丝身后几步的位置,像个失语症的病人重新学会说话一样,呆滞地问道:“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再也没找过我?”
眼看夕阳就要消失在到禁魔高墙外,拉克丝已经不可能在宵禁之前从鳐骨小径赶回首都了。就算这样,她也决定要把事情问清楚,她不介意待到天黑之后,再去郊外找她的石像老朋友叙上一晚上的旧。
“你的手怎么样?”薇恩居然反问道。
“已经痊愈了,谢谢你的绷带和药。”拉克丝十分不满这种用问题回答问题的行为,她不自觉地捂住右臂先前伤到的位置,表情更加凝固:“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再也没来过教会呢?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赚钱把你出卖给别人吗,就像出卖阿克诺神父那样?”
赚钱?以她叫价的方式,就算接触了受雇于他人的同行,又能赚来几分钱?薇恩惊讶又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如此在意那个神父的污蔑。
她大概只是不想再经历那种失控的感觉,只是意识到,从弗蕾离开算起,那好像是她第一次给不属于自己的伤口包扎和上药。凝视着身前几步远的拉克丝,一种与那天夜里毫无二致的奇异的感觉再次袭来,好像整个人从头到脚被泼了一桶冰冷的湖水,在不断打着激灵的同时,仿佛感受到粘腻的水藻与一些奇怪的生物在脖颈与后背的位置爬来爬去。薇恩想到自己用戴着护甲的手,握上对方根本不会攻击自己的瘦弱手臂,那感觉活像是徒手抓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麻雀,犹豫是否要握紧它的时候,那麻雀却乖乖地停在她的掌心,盯着她坐了下来。
薇恩挣扎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该如何用语言传达这些连自己都整理不清的思绪,她索性争辩道:“你也没来找过我,我还以为你被抓起来了。”
拉克丝铁青的脸紧崩了三秒,还是被薇恩这个出其不意的借口逗得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郁结几天的心事突然解开,拉克丝笑得一直咳嗽。薇恩则像是得意于自己的借口被她认可,脸上不自在的神色也和缓了许多,而后她忽然注意到已经变得十分昏暗的天色,脱口而出一个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的问题:“首都大门要落锁了,你还来得及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