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是下？”

“我回去再和我娘说说。”我沉着说。年纪太小，还是藏不住心事，“她可倔了，我本来不用跟她来的，是她非要拉着我在这里受苦。”

“又去哪里玩了？”她轻声问，“院里有井，你小心，别玩着玩着掉下去。”

看来李绪说的不假，我肯定是念叨冬宛了，不然她怎么会来我梦里。

我放下盆：“我觉得你还是把他扔了吧，就是块……”白白的，圆圆的，的，“手馒？”

为什么不喜她？可能是她给我带来的情绪，总是不好的。

“赵溪！”冬宛看了我一，脸微变，“五雀儿不许学她撅嘴，不好看。”

“宁荷走了，想去就去。”

你自己不也倔得很？一家连串仨，都是犟。

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她的面庞，见不到她下腹无时无刻不在的血。

“还有啊，你劝劝她，别养那孩了。”嬷嬷告诉我，“皇后能无声无息害死秦氏，她一个冷小女，能撑多久？”

“赵溪！赵溪！”五雀儿指着我，齿不清地喊。学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颗牙。

“五雀儿跟娘说句话好不好？”冬宛看着面前脸颊胖乎乎、睛大大的五雀儿，细声细语地说。

“不许这么说你弟弟。”冬宛说话总是清冷又有条理，“肯定是你每天都板着一张脸，五雀儿有样学样，学了一堆你的坏习惯。”

“月事哪会天天血？”嬷嬷拍了下我后背，“你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梦到伤心事了。”我胡抹去泪，睛又又痛，全酸痛，动一下骨都像在叫嚣，“殿下怎么没去军机？”

我抱着一盆衣服回去时，冬宛刚完活，正哄着熟睡的五雀儿。她那张苍白到没有血的脸，还在牵挂着这个没有血缘的孩，那清冷温柔的气质里，藏着我当时没意识到的书香气息。

“哼。”我不想瞧见他，直接跑走了。

“殿下无需理会。”我果断。

……

我本不想，却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不是月事吗？”

，“我经常用。”

我心里嘀咕：我没了你才省心呢。

我瞧着他那模样就不，抱：“万一是个哑呢。”

“小妮，把你娘的衣服收回去，都了。”嬷嬷抓住收衣服的我，“你娘怎么回事？每次她洗衣服，都是一盆血。”

这一调职，把军机唯一治得住李绪的人给走了。

睡到日上三竿，我才醒来。李绪趴在床，发糟糟的，甚至还穿着里衣，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我，手指一一抹掉我下的泪：“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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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总像叶饱绿意，延伸到秋便成了枯黄一片，我的梦也是这样。泛旧的冷里，里面的人依旧栩栩如生。

这小真是富贵命，轻轻两句话就睁着大睛醒了。还好不像小时候那样哭闹了，就是不会说话。

“哎呀，五雀儿会说话了！”冬宛见他开，兴得不行。

每月就那钱，都给她买药了。后来发现还有两张嘴要吃饭，脆就停了药。我对她已经不错了，拿着她攒的钱偷偷去买药，反正她也不会责备我。

嬷嬷的心也好，都提醒到这份上了。只有冬宛那个笨女人，还在傻傻地养着五雀儿。我不明白，她是真对我素未谋面的弟弟有愧疚，才把情全寄托在五雀儿上，还是真心到放不下他。

“他可不是我弟弟。”

好像她的声音从未离去，我能听见她告诉五雀儿：“你和娘一个脾气，我走后，你一直黏着她，她会心照顾你的。要是赵溪不愿意要你……你就和娘一块走吧。”

“你我都没被扔，怎么会扔了他。”冬宛说，“你小声，别把他吵醒了。”

她的声音没什么特，只是清晰地缓缓吐字句。在北国的四年，落雪时，她会抱着我狐裘里，只一颗脑袋，让我好奇地看飞落的雪——像糖霜，我心里本是兴的，可一看见她愁容满面的样，兴致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