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闭着睛，往我蹭了蹭，环住我的腰，这才安静睡去。

“我饿了，赵溪。”李绪抓住我的手，在他的肚上，结实有力的肌隔着衣传来。

她真，像话本里的神女，穿着未时的服饰，还是那时的王妃装扮。

这般矫情持续了半个时辰，我实在受不了了，猛拍他的后背：“别装了。”

冬宛俯摸我额的伤，冷冷地问：“疼吗？”

冬宛笑了：“没用的女儿，早知就不带你走，让你留在那里等死。”

我坦然回答：“你与静妃，孰轻孰重，我心里有数。无论你有何心思，这事都过去了。”

他躺在我旁边，一言不发，退后一直把玩着我的手，眉宇间带着凝重，像是有心事。

回去的路上，人都拎着桶往景祥方向跑，嘴里喊着：“走了！景祥走了！”

“疼，好疼。”我红了眶，泪止不住地，“你一走了之，何必再来我。”

听说人快死的时候，心底想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娘”。

他言又止，垂下眸，第一次见他如此没底气，支支吾吾的。

还好现在还没过去，还有意识整理思绪。李绪支走我，景祥就起火了，这火八九不离十是他自己放的。

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嘴生得很漂亮，整个人乖得不像话。我心里泛起一阵涟漪，用贴了贴他的额，好像不那么了。可李绪又开始动，我轻拍他的后背，不停地亲着他的额哄着，他才安静下来。

“好，我去御膳房拿些心。”我起准备离开。

“你……现在还会因为静妃死了怨我吗？”李绪问，神带着倔，看样是较真了。

忽然，脑门一凉，是一滴。接着，雨不断落下，下起了大雨。

李绪却拽住我，着我的，结结实实地亲了我一。他用力着我的下，一一分开，满是不舍。

“冬宛。”我抱盒呢喃着，一一往外爬。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问他，他摇了摇。

终于远离了火海，第一件事却是抛下骨灰盒。烟灰呛得我咙里满是铁锈味，心里只想着李绪怎么样了。

他还真是不要命，关键时刻竟还惦记着支开我。李绪是想嫁祸给皇后吗？他竟然对自己这么狠，我简直不敢相信。

他的脸向来讨人喜，不然我也不会纵容他至今。只是他格寡言，小小年纪手段却极端，真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看景祥被大火彻底吞没，冬宛的骨灰还在屋里，我的屋也没人救火。我捂鼻冲去，火舐着我的肤，发被烧焦了也全然不顾，抱起骨灰盒就往外跑。

火势蔓延，一吞噬着四周，人们无论怎么浇都无济于事。李绪到现在还没被救来，我泪光，火光映在泪中——李绪支走我，难是为了自焚？

“五……五雀儿。”我呢喃着他的小名，“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死。”

“不讨喜的孩，五雀儿呢？我不是跟你说过要照顾好他吗？”冬宛的声音越来越刺耳，我渐渐耳鸣，前的景象变幻，冬宛消散了，只剩下黑夜、火光，还有人焦急的呐喊。

真是的，平常怨你怨得一肚火，到了最后关，我还是顾不上自己的母亲。

疼痛像针一样刺着我的，恍惚中，我好像看见了冬宛。

冬宛，你要是想带走我，记得也带上五雀儿。他好像离了我，也离死不远了。

“跟你一起走，我也没捞到什么好。”睛越来越模糊，“在北国，我至少还能当个落魄郡主，你也是个没用的母亲。”

我听后，扔下盒就往景祥飞奔。越往前走，火光与黑烟越是汹涌，着火的正是李绪的寝。

屋的房梁松动，一木朝我砸来，我无力闪躲，被击中脑袋，倒在地上，鲜血从额不断涌。

好冷啊，我翻缩成一团，抬看见冬宛的骨灰盒，还是了气，把它抱怀里。

“呵！”我笑声。李绪，你是命不该绝，还是早有预谋？大雨变成暴雨，不断打在我脸上，像冰锥一样凿着我的伤。

如今已是夜，想必御膳房里也没什么好心了，随意拿几个能噎住脖的酥心就行。我一边拿，一边想着李绪吃心时肯定会掉得四都是渣，还会噎得说不话，想到这里，忍不住抿嘴笑了。

“殿下被房梁砸中了！快灭火！”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很重要？”李绪期待着我的回答，“如果你愿意，我……”

“当然重要。”我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他失落的眉瞬间亮了起来，“殿下这么听话，这么可的孩，谁会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