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费勒重又握了佩剑，只要前的阿尔图再靠近一步，他就打算用利刃穿透他的膛。

那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割开奈费勒心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许多个阿尔图。

光影折叠之间，他仿佛一个大无垠的镜像影厅，镜中映一个个不同的阿尔图，或残暴、或英明、或温柔、或疯癫——每一个被撕裂的痕迹，它们的支都通向不同的终。

对上那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面孔，奈费勒有些迟疑。也许自己并没有从刚才的梦中醒来，但如果这些仅仅只是梦，那么顺从前的人又有什么不可呢？

可就在他这样的念落下的那一瞬，他却忽然受到上那人骤然停下了动作。指尖的碰消失了，只有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但周围的画面却随着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开始剧烈动摇，墙面开始模糊，奈费勒几乎要看不清玻璃上的纹，但阿尔图的脸在他面前却是如此清晰。

那人碰他的方式，忽然从暴、戏谑变得温柔，像是海退，带着无法言说的哀伤，落在他颈侧的气息带着微凉的温度，不再炽、占有，反倒像一诀别。

阿尔图缓缓走来，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意。他停在奈费勒面前，轻轻蹲下，手掌覆在奈费勒指骨泛白的手背上。

勒最怕见到的情形，他将希望寄托于阿尔图上，希望他们能够改变这个灰暗且荒唐的王朝。一切展好似都是那么顺利，但推翻了前苏丹的统治之时、阿尔图却坐在王座之上，宣布苏丹卡券的发放，并宣布——奈费勒作为他的维齐尔。

尽离他还有些距离，但奈费勒就是如此确信，这是他的阿尔图，独属于他这一世的阿尔图。

王座之上阿尔图的神挑衅却冷漠，好像只是对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自己的政敌会作何反应颇兴趣。

“我早就已经……死去了，奈费勒，在那场刺杀上。”

然而最后，所有影像都褪去，镜厅只留下了一个影。

奈费勒睁开，看到的却已不再是那张带着念和疯狂的脸。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秋日最后一阵风，轻柔，隐忍，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场幻听。

可就在他微微颤抖的睫落下那一瞬间，他却受到了一变化。

他站在万千断裂时间之外，披象征苏丹尊位的金红长袍，脸上却不见任何荣耀与狂妄，只有一抹被极力压抑的悲伤。他的目光穿透迷雾，径直看向奈费勒。

奈费勒有些贪恋这碰的温度，他动了动手掌顺着阿尔图的手心握，他突然有很多话想要说，他想要告诉阿尔图，近期的政务被他理的很好，他们有一支大的军队，越来越多从苗圃毕业的年轻人参与到新政的变革之中，他们曾经在密会中探讨的问题都在一看到希望……

——有的阿尔图在宴会上和他共谋江山，有的在夜园中轻吻他的指尖，有的居王座，用他最熟悉的声音宣布：“奈费勒，将叛徒斩于午门。”有的向他抱怨政务太多，调笑再压榨忠臣就再造反一次……

他想说的有太多太多，但他抬，却看见阿尔图只是静静地听着，挂着那抹极浅的笑意。但他的底却有些悲悯。

一幕幕扑面而来，像雪崩压，奈费勒呼逐渐变得急促。

奈费勒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轻轻闭上了。

而此时，这位阿尔图正慢慢近，只要再往前一步，奈费勒就将失去所有退路。

那是他最熟悉不过，陪他走过很长一段路的阿尔图。

奈费勒闭着苦笑，心里自嘲自己对这位政敌的思念是不是有些过度，竟然会默许他在梦里对自己些荒唐的事情。任他靠近、俯、低语——就像被一熟悉的温柔哄骗着，甘愿沉沦。

但阿尔图的气息先他一步落在他颈侧，奈费勒动作微顿，然后就被阿尔图推倒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

“……原来你甘愿这样梦着。”

阿尔图伸手替奈费勒理了理额前凌的碎发，他知曾经在自己面前时，奈费勒从不允许自己像今天这样狼狈。

“快醒来吧，奈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