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突然有種芒刺在背的不適，因此，我又是怯生生的「……呃，有巧克力吃的話就行了，而且我有帶瓶來，不渴。」

老實說，結婚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敢說記憶猶新，但多少總能記住一些重要時刻。當天站在那個位置上的受，至今仍然刻難忘。雖然婚後幾年，同輩陸陸續續的結婚了，有的更邀請我當伴娘，或當姊妹團，我仍能近距離體驗那種忙不過來又甜在心頭的經歷……但在那之後，再次現在別人婚宴上的時候，沒了激盪情緒，沒了洶湧情，心態已漸漸換成只是到那邊吃個豐盛晚飯而已。

「咖啡也行。」他灑脫一笑，神示意我手上的小禮「拿來當佐料吃。」

「喔，你要吃嗎？」這真是不帶思考的回應……剛才明明人家才說了不吃甜呢。但下氣氛的不安，令我只好有話說話，沒事找事幹起來。拆開了小蝴蝶結後，除了一張細小的謝便條外，紙包裝裡只放著兩顆獨立包裝的圓形巧克力。我喃喃的「啊，有兩顆呢。」

我低頭了！被徹底打敗得垂頭喪氣了！這什麼鬼了？所以說，搞了老半天，就只有我一個人在那邊天人掙扎蠢蠢動慾薰心嗎？雖然沒期待過什麼，但……好了好了！我至少有幻想過，小軒不只親我，好歹還會緊緊抱著我，愛撫我的體！然後……

「哈？」

才剛接下的小禮，范先生隨手送來「給妳，這家巧克力味很好的。」

「不不不！你呃，你這幾天都是一大早坐在我床邊，你呃……」

「……你不吃？」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糗死了！

「喝一杯……酒嗎？」我強裝笑容怯生生的問。

「什麼？」

「嗯嗯，呃……吃早餐算嗎？」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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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說了嗎？我想受一下看著妳睡覺醒來的那個覺而已。」這句話耳熟的。

「呃……」不是說不喜歡甜嗎？而且，這手是什麼意思？是要拿我剛剛拆掉的那一顆巧克力嗎？但我已經手拿著了呢。無端事起的苦苦掙扎後，我決定先行吃下自己手上的巧克力——嗚～這個味超幸福的！然後才把那顆還沒拆開包裝的巧克力連同整個小禮袋，一併送到范先生的手上去。

當我拆掉包裝後，范先生驀地伸手過來——他的手停在那裡，掌心向上，說「給我。」

「這年頭啊～結婚的人真多呢～」升降機到達停車場後，門打開了，范先生張手禮貌的「After you。」

「同樣的，每天都有人離婚吧。」男人的方向就是利害，范先生跟老公一樣，走進看著車全都一式一樣的停車場裡，好像瞬間就能自動應到車在哪。下搖控，車回應了『嘟嘟——』聲音後，范先生率先走到副駕駛座那邊為我開關門。

「那麼，恭祝兩位新婚愉快。」言簡意駭的祝賀後，范先生笑容可掬的逐一跟新郎新娘握手。看著新婚燕爾的年輕夫婦拿著結婚證書，既是幸福又是動人的讓親人拍照，那個氣氛真是讓人懷緬。不過，完成工作的范先生幾乎不願多留片刻，他跟我打了示意收拾行裝後，只是點一點頭便跟新郎和主家席的人揮手別。匆匆臨行前，還得讓伴娘攔在門前，我才能收到主人家的新婚小禮。

「沒什麼想幹？」

「哈？」他哈什麼？

點一點頭，范先生面帶自信而蓄的笑容無聲打量我，半晌才「不拿來吃吃看嗎？」

「嘖。」輕若無聲的一笑，范先生緩緩拆開包裝，盯著巧克力無的放矢「這個東西是糖衣毒藥來的，什麼安多酚，什麼多胺……吃著覺得很甜，但裡頭的東西都能慢慢把你殺死。就好像結婚一樣，看著令人羨慕心

「就是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從睡覺醒來的一刻的那個樣……就小說裡形容的，看著喜歡的人從枕邊醒來的覺超幸福的。」看小軒那個天真純情激動洶湧的樣，聽著那種我早已丟了二十年，老掉大牙的言情小說劇情描寫，我差一點要吐血了。

我們倆都上了車後，范先生不急著，兩手晾在方向盤上嘆「時間尚早，要去喝一杯嗎？」

「沒什麼想幹。」小軒是回答得如此直截了當。

「我不喜歡甜。」

作為事務所其中一個穩定收來源，證婚人的回報真的太微薄，但這是維持客人關係的小投資。畢竟大多數人的天都趨於慵懶，找了一家事務所委託一事後，只要過程結果尚算滿意，沒有什麼亂，大多數人都會逐漸把其他需要法律資詢服務的事情都委託同一家事務所去辦……而那些，才是小投資後的長線回報。

「謝。」第一天當范先生的私人助理，心情戰戰競競。就像此刻，待他跟上了，我才敢和應接腔「哪一年結婚的人少了？不是每天都有人結婚嗎？」

現在想幹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