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已经划过12，已经是次日的凌晨，而她今天居然敢不给他发消息。

……

他捡起手机，划开置的对话框。女孩那张校服照被他设成聊天背景，他看了又看。

可刚起了这个念，他又顿住。

他想明天一早就回曼谷。

才刚住校了一天，有室友，有课程，有社，就敢把他忘了？

房间静了几秒，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林城与老谭已经确认了自己明天的任务，各自休息去了。

只要把“中草药研究所”建成，把“政策型作实验项目”包装好，再在曼谷推一场教育研讨会，清迈就不再需要他亲自盯着。

可真正让他烦躁的，是脑里那个怎么都驱不走的影。

他又回看了一屋内的文件与计划书，思考着。

一个她在宿舍台晒发的背影，一个她穿着浴袍坐在沙发边喝的剪影，一个她躺在他边睡着，睫在颤的特写。

周寅坤低看了看自己，轻声骂了句：“。”

阿耀好像来过电话，说她今天来了例假不舒服，还说她缺乏营养，好像瘦了。周寅坤结动了动，再次抬手了眉心，终究还是没打扰她。

有一幕在脑里盘旋很久：

清迈这盘棋，已铺得七七八八，剩下就是拉网收。

原本安排的是三天内考察清迈本地实验与审批程，但他不想再等。该谈的已谈完，剩下迈克和老谭可以理。他要的是结果，不是陪着这些政客磨嘴。

周寅坤盯着夜，看着院外棕榈被风得一下一下地摆动，像极了她躲在被里装睡、却偷偷颤抖的后背。

自己也太他妈被周夏夏牵着走了吧。

周夏夏。

——她的手、她的泪、她那天咬着不敢哭的样。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茶几，想找杯酒来压下心火，却鬼使神差地开相册——那里面存着她过往的几张照片。

虽然上次分别就在前天，可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好久没见过她了。

望着泳池里浮动的光影，周寅坤手指在烟盒上轻轻弹着，蓝的打火机打开又关闭，手里的烟始终没有上。他肩膀微斜靠着窗沿，衬衫领敞着。

这一整晚的汇报与谈判他几乎都未曾动怒，思维清晰，节奏脆，所有动作都在他预设的轨上推。

心底的躁意终于压不住。

谭没说话，只从包里拿准备好的提案汇总草稿，一页页摊在桌上，将刚才的内容一一补充。林城也从旁边一张中草药专家预备名单。

清迈中草药研制中心涉及教育、土地、卫生、财政，属实是一件不得有一纰漏的事情。周寅坤了太，站起走向窗前。

——“你愿意爬上来讨我一次，我就让他少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