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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来到它心情难测的雨季。天空整日阴沉,却难以看出何时真正下雨。一整周大课间的“放风”全都取消了。周一升旗仪式,有广播提醒,“今天因下雨,地面湿滑,升旗仪式改在教室举行”。周二到周五跑操取消,只是激昂的进行曲被雨水吃掉,变静悄悄。
直到周五,出操音乐短暂的响过一会,后来也消失了。
丁雨然又来找小钟玩,说想去小卖部,买今天的鲜牛奶。贞观也说要去。三人成行。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天南地北地说话,从最初小心翼翼生怕得罪,敞开了聊到同人女的“二十四性癖”。
这是什么东西?
古人有二十四孝,今人有二十四性癖。
就是观音坐莲、倒浇红烛之类的?
这个应该算姿势?贞观,姿势也算性癖吗?
贞观默默地下线了。无人回应。
不一样吗?我不太懂。姿势是怎么样的姿势?
不会吧,小钟,你真不懂?贞观都知道的。
我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事?被提到的本人突然诈尸。
那你相信男人和女人睡在一张床就会有小孩?
小钟好像也知道了。
但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性癖不一样?
……
回时上课将近,几个班的任课老师已提前到教室,教学楼安静下大半。严肃的气氛让她们顿时把脸上的笑收了。
走到自己班门口,状况却彻底相反。
进进出出,一片喧哗。
雨然将此刻的状态形容为“狂欢”。以前宋姐规矩做得严,现在换到不管事的钟老师,大家尽情释放天性,放着放着就收不住了。
喜欢操心的贞观面露忧色,问:“要是一直这样,月考成绩会不会变差?”
雨然答:“成绩不知道,纪律一定是。”
贞观又道:“钟老师真不管管?要是教得不好,他那么高的学历,更说不过去吧。”
雨然却无谓,“谁知道呢。”
小钟眺向前方,看见大钟正从走廊另一端走近。他依然执着地穿西装,小钟也执着地不穿校服。她不想跟他打招呼,避开他盯住另一个方向,装没看见。但别的人都喊了他。
两边走到教室门口的时间恰好一样,大钟站在门边礼让。小钟嗅出他换了新的香水,清新的柑橘,加上微潮的花草气息,像春夏季节的气味。闭上眼,她想出新的绘画灵感,雨天的繁花倒映在涟漪回环的水里,化作情绪的色彩,向日葵的明媚热烈荡漾得扑朔迷离。
大钟果然没有为管纪律浪费一点力气。
他身后还跟着数学组的骨干老教师,头发染作全白,面孔因衰老的松弛自然拉着,气场不小,同学们见到他,似乎有些弄不清状况,也就各自回到座位,安静下来。他没有上讲台,而是提着用旧的老干杯,坐到教室最后的空座位,也就是小钟的右后方。
小钟依然在想刚才的对话是什么意思。手里握着支笔,情不自禁就在草稿本上画起来,课是一点没听。她又听不懂。
但后边的老头看见很不满意,让旁边的人提醒小钟。小钟无奈拿出课本作障眼法,抬着头发了会呆,觉得实在无聊,又在书底下偷摸着画。没想到老头还在盯她,又亲自提醒了一回。
小钟不得不在桌子中央摊开课本,看向讲台上的大钟。
讲课的内容不由自主飘进耳朵。她感觉不太对,好像串起来了。
原来那个是那个!
大钟上课的方式果然和宋姐不太一样,或者说,跟她以前听过课的数学老师都有所不同。
授课要点全部展示在提前准备好的幻灯片上,他就一条条结合例题细讲。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幻灯片都没用花里胡哨的模板,没有超链接,白底黑字,比追悼会还朴素。诚然像同学说过的,因为全是重点而没有重点,冷淡又缺乏起伏的语调像念报告。
更多的老师希望教授一种已经被验证正确的应试体系,学懂是被动接受,进入到体系之内,像装上预设好程序的义肢,然后走路。小钟有太多偏门的问题,不懂非要那样做的理由,没有解答。
但大钟似乎更想带着学生去探索,老师给的义肢为什么好用,她们需要学会的却是用自己的腿去走路。
这样的授课方式能被后面那位老教师接受吗?
答案是不。
老头连课本都没带,大钟课前递给他的教案,也就课前草草翻过两眼——或许教书到他的岁数,自己就是更权威的“活课本”——他认真听的只有前小半节,中间出去接了通长电话,后面就漫不经心地看手机,对课没有一点兴趣。
课后大钟向他请教,两人在后门外说话,他也是眉头紧锁,直言不讳挑毛病。
最大的问题有二。
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