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摆摆手：“叫什么夫人？小哥真是太客气了，你跟萱草一样，叫我胖婶就行了。”

她绞尽脑也想不什么华丽的辞藻，半响后，拍手：“绝了！”

对于叶萱草来说，聂兰生就是个十足的怪人，但她也没将他放在心上就是了。

说完，她带着叶忘忧离开了。

叶萱草觉得他这个人莫名其妙，眉微微皱了一下，又松开，这才施施然离开。

叶萱草摇失笑，倒没接她的话茬。

没想到，过了两日，她就又碰见了他。

叶萱草转看了聂兰生一，眸中闪过一丝意，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专注地拿着绣棚，坐在那穿针引线。

胖婶是个自来熟，瞧聂兰生脸上一直挂着清隽的笑容，觉得他没有其他文人看不起白丁的那傲气，她笑着主动和他说话。

到了申时三刻，她就收拾好针线箩筐，将绣品往竹篓里放好，将其背在背上，冲胖婶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离开了。

胖婶豪地拍着脯保证。

胖婶瞠目结，没话说了，她一次见到这样画风清奇的书生，正好摊前有人来买菜，她又颠颠跑回去了。

聂兰生拱手回应：“夫人有礼，小生居无定所，四游学，前些天刚来荔镇，无奈盘缠用光了，这才在此地摆摊挣零钱度日。”

*

他说话有趣，不像圣贤书院的劳夫那样文绉绉，老是说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叫没读过书的白丁听不懂话意。

胖婶乐呵呵地应了，又瞅了瞅聂兰生那副好相貌，八卦地问：“小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家中可曾娶妻？”

“俗话说，立业成家，小生尚未闯一番天地，又怎敢耽误人家姑娘的年华岁月？”

似乎有意，但她无心追究，是以，她只是疏离地：“公既然无碍，我们就先告辞了。就此别过。”

“小哥，你打哪儿来的？怎么我在荔镇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叶萱草原本不想多说什么，但胖婶是个大嘴，她担心她不小心误会后，反而会败坏她的名声，是以，她脆坦诚地：“胖婶，我和他不过就是一面之缘，并不算认识。”

说着，他脸上摆一副惭愧的表情：“小生不才，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也没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是以，蹉跎至此，至今没娶着媳妇，打了整整二十三年的光。”

聂兰生挥了挥折骨扇，友好地冲她打招呼：“姑娘好巧，我们又遇见了。”

聂兰生瞧着她远走，夕西下，少女粉裙渡上一层漂亮的橙光红，微风拂过，裙裾飞扬，犹如一只翩跹蝴蝶，在风中颤颤地扇动着翅膀，漂亮璀璨，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聂兰生很上，当即改了：“胖婶。”

叶萱草浅浅一笑，“嗯”了一声后，没有说话。

“那正好，聂秀才，你跟我说说，你喜什么样的姑娘，我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人婆，保准给你拉一门好亲事。”

聂兰生好似也习惯胖婶这查家世的询问吻，“胖婶，小生聂姓，名为兰生，今年二十有三。”

叶萱草动作顿了顿，：“在回家吃饭之前，我得先去圣贤书院接忘忧下学。”

胖婶笑呵呵地赞叹：“那名书生长得真是……”

聂兰生彼时正在画《兰草图》，听见动静，抬瞧了一，笑了一下，以一副熟稔的气问：“姑娘又要回家吃饭了？”

“那还不如个单汉来得逍遥自在。”

彼时，她正在荔枝街摆摊卖绣品，聂兰生在她旁边支了个书画摊，还兼职替人写信。

察觉自己是在自讨没趣，聂兰生拿着折扇蹭了蹭鼻尖，脸上倒没有什么尴尬之，还是那副笑容疏朗的样。

聂兰生摇着折扇扇风，不在意地：“再说了，我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若是娶妻生，我岂不是成天都得为了碎银奔波？”

“这……”

不远卖菜的胖婶凑到叶萱草的摊前，挤眉地问：“萱草，你和那名书生认识？”

“嗯，”聂兰生不在意地，又低作画去了，片刻后，又抬笑：“姑娘慢走。”

好巧不巧，他也认了她。

他重新躺下，手肘放在后脑勺，另一只手摇着纸扇，叹：“无趣，当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