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輩??別再有下輩。

林源真生不詳、原本叫什麼也沒人知曉，只知從他現在京城起便一直追隨唐樂，而當時唐樂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林源真人長得也沒什麼特、格也寡默，但總會在關鍵的場合沒，因此讓韓澤印象刻。

「終於走到這步了嗎？」韓澤垂眸一笑，扭動僵的手腕和骨。原本被鬆綁後應該是到輕鬆，但他卻覺得反而再被無形的千斤枷鎖給壓得不過氣。

韓澤抬手用指尖挲托盤上擺放的白瓶。原以為會在眾目睽睽下首分離，沒想到唐樂會為他選擇如此溫柔又殘酷的方式。

「可以讓我最後靜一靜嗎？」韓澤撩袍跪坐在托盤前，但手揮到一半才意識到他的衣袍早已變成破碎不堪的布料。

這讓韓澤的心不禁一縮，不過也不是第一次受這酸楚加的滋味，這幾年不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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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澤仰頭一飲而盡，飲下去的那刻世界突然翻轉過來，一寒冷的氣息湧上心頭，彷彿全赤的在極寒之地迎接狂風暴雪。韓澤最後的印象停留在一片模糊又寒冷的黑暗中。

那雙該拿著玉扇的手卻拿起素白無瑕的瓶；總是在手中溜而走的青絲早已成為狗啃般雜亂且滿頭污垢；當初充滿朝氣能裝下滿天星斗的雙眸變得幽暗死沈。

林源真眸光一動，又恢復原本木訥沈默的模樣。他蹲下將手上端著的托盤放到韓澤前，雙與韓澤平視，並說：「這是主為韓大人準備的禮。他要我向大人轉達：『請放心服用，不會有任何痛苦。』」

天下早已定局，大皇背後的貴妃黨早在五、六年前皇帝開始重於栽培原本雖為皇后所卻遲遲不受重視的二皇，誰能成為贏家便已經不言而喻。韓家與貴妃黨的最後掙扎也在年初皇帝病倒不起並任命二皇代理政務後變得毫無意義，只怕如今恐怕凶多吉少，能活下來被貶為庶民或放到邊境就已是萬幸。

韓澤並不覺得即將到來的死亡會令他死不瞑目。心底那一點點微妙的心不甘情不願也被他拂去，因為他不知自己那情緒從何而來，既然無法得知，想必也是不重要的芝麻小事吧。

不等唐樂離開牢房一刻鐘，散發鐵鏽味的柵欄又「吱呀——」的被緩緩推開。

「你叫??林源真？」唐樂邊的人他記得不多，但這位林源真卻讓他印象刻的人之一。

韓澤對於唐樂的威脅無動於衷，畢竟他早已習慣唐樂的威脅。倒不是因為唐樂的威脅只是紙老虎，唐樂是言必行的人，但韓澤從一開始就沒有逃跑的打算。

「我不會讓你在這裡受苦太久，但切記，只有我能帶你走。假設讓我發現你跟誰跑了——」說到這唐樂眉一彎，笑的接著說：「我就誅他們九族並打斷你的，所以一定要乖乖聽話好嗎？」

「好的，小的就在外面等候。但時間不多了。」林源真低頭退去，就在牢房外隔著一段距離等待。

一邊說著，林源真將原本銬在韓澤後的鐵鍊解開。

唐樂就是以什麼心情叫林源真送來這瓶毒藥？韓澤甩甩頭，多想也無益，這一生就當投錯胎來走一遭吧。

一雙軍靴現在韓澤低垂的視線前，韓澤順著鞋尖向上看去，仰頭就見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手回，展起讓手擺在後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