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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天花板白得刺眼,像是要把一切記憶都漂白。
希文醒來時,身體的疼痛還在,但比不過心理的沉重。她沒有哭,也無法哭。眼淚像是被某種意志硬生生壓回眼眶深處,只剩下乾澀與灼熱。
醫護人員很溫柔,每一個進來的人都用低聲細語說話,像是在面對一件極其脆弱的瓷器。她不喜歡這種溫柔,因為這代表他們知道了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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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她終於能坐起身。
「太好了,你能起床了」一個男人的突然出現讓希文下意識的想逃跑。
他看懂了希文的恐懼,急促停下、退後幾步。
「別。。。別怕。我就站在這」
希文好像意識到他或許是那位「處理一切」的男人。他穿著深灰色西裝,沒有打領帶。
一身乾淨俐落,他的髮絲略顯花白,但氣場沉穩而自持。那雙眼睛——不是柔軟的,而是銳利如刀,卻藏著溫度。
「妳……還好嗎?」他再度開口詢問。 希文依稀記得這把聲音。
她點了點頭,小聲說:「謝謝你。」聲音沙啞低沉。
他微微一笑,沒有多問任何她不願說的細節。這讓她感到一種罕見的安全感。醫院的人問得太多了,想知道過程、想知道侵犯者的樣貌。她什麼都不想說,只想逃。
「我已經付清醫療費了。醫院會安排心理輔導,如果妳需要....」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被包紮的膝蓋上。
「我不想我媽媽知道」她打斷了他, 「我媽媽長期生病了,我不想媽媽知道」
這是希文對他說的第二句話,出乎他的意料。這瘦弱得幾乎只剩骨架的女孩,開口竟說這個。
「好,我可以幫你安排臨時住處,如果妳願意,可以暫時過去休養。」
希文皺了皺眉。
「一間安全的公寓,有女性傭人來打理,不會打擾妳,包括我」他語氣平靜,真誠。
「你……為什麼幫我?」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三句話。
Sam沉默了幾秒,才緩緩說
「我那天只是剛好經過。我有孩子的人了,就出於惻隱之心,沒什麼的」
他的語氣輕得像風,但眼神裡閃過的東西是真實的。希文看著他,終於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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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位於城市的一隅,鬧中取靜。窗外是一片翠綠的樹海,偶爾有鳥鳴穿過。
希文第一次踏入門檻時,覺得自己像誤入了別人的世界。這間公寓乾淨得沒有一絲多餘,米色窗簾、淺木地板、白色沙發、透明玻璃茶几、廚房有嶄新的烤箱和全自動咖啡機、甚至有專人送新鮮果汁與點心,一切都像樣品屋。
這一切讓她難以置信。
她還記得自己原本住的地方,牆壁有剝落的牆漆,浴室熱水器常常漏電,廚房是用陽台改建的,油煙味永遠揮之不去。她習慣將書藏在床墊底下,防潮。習慣隨身攜帶收據、帳單與備忘錄。每隔幾天,就要去探望長期住院的母親。
Sam沒有再多言,也沒再見面。他只交代女助理安排她她的生活。
女助理將一張名片遞給正望著窗外發呆的希文,語氣冷靜:「總裁有交代,在妳入住期間我會照顧妳。妳有需要可以找我,但如果是緊急情況,也可以直接找他。」
希文看了看接過名片上的名字
Sam Leung 梁佑賢
CEO, V Corp
希文終於知道那位「處理一切」的男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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