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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浓,安稚初躺在榻上,身体虽疲累,神思却异常清明。
辗转难眠之际,她索性披上外衣,倚到窗边欣赏屋外一树花苞紧闭的红梅在月夜下微微颤动。
许久之后,夜晚的凉意抚过,烛火摇曳,安稚初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正想回到榻上,还未转身,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后背撞上坚硬的胸膛。
惊叫声被冰冷的掌心捂住,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她。
“别喊。”萧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垂边呢喃:“是我。”
靠声音分辨出是萧忱,安稚初绷紧的脊背稍稍放松。
可身后男人抱得太用力,她下意识地挣了挣,却被那双铁臂箍得更紧。
萧忱将脸埋进她散落的发间,声音闷得发沉:“让我抱会儿。”
“就一会儿。”怕她不愿意,他连忙又多说了句。
就这样静静抱了她良久,萧忱才缓缓松开些力道,指尖抚上她颈间红痕,他咬着牙低声问:“你让他碰你了?”
安稚初闻言,表情微滞,肌肤在他冰凉的指腹下轻颤。
“是我心甘情愿的,与清辞哥哥无……”怕萧忱会去找谢清辞麻烦,安稚初忙出声解释,尾音尚在,一截寒玉般的手指便已抵上她洇着血色的嘴唇。
“别说,阿稚,别再说了。”萧忱的喉结艰难滚动,他眸光微敛,掩住眼底那片几欲噬人的暗色,之后的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碾出来的一般,“短短一年时间,阿稚就这般心悦于他吗?”
“对,我心悦他。”安稚初想,长痛不如短痛,能让萧忱早点对她死心也好。
窗外穿透而来的月光在男人的断眉处投下深深的阴影,衬得他望向少女的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愈发地猩红。
他的指腹还轻压在她的唇上,力道温柔得近乎虔诚。
下一秒,修长指节骤然扣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扭过头迎上他的目光。
近距离之下,男人英俊的面容显出了几分阴鸷的苍白,高挺的鼻梁几乎贴上她的。
萧忱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病态的执拗:“看着我,阿稚,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当真抵不过一个谢清辞吗?”
温热的呼吸纠缠间,安稚初看清了他眼底翻涌的爱欲。
这个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身体竟止不住地发抖,一滴温热猝不及防坠在她的唇畔,灼得安稚初眼睫狠狠一颤。
她怔愣片刻,指尖轻触那抹湿热,蓦然抬首,正撞进他幽深的眼底。
萧忱眼眶泛红,双手捧起她的脸,声线哽咽:“阿稚,求求你,别不要我。”
话落,男人缓缓低头,滚烫的薄唇在即将与她相触的瞬间。
安稚初偏头躲开了,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
这个躲避的举动让两人都僵住了。
安稚初侧过脸,不再看他,她的声音很轻,对他来说却像是淬了毒:“萧忱哥哥,再过几日,谢清辞便会是我的驸马。”
她的话让抱着她的男人高大的身形都猛地一晃,仿佛被她当胸捅了一刀。
萧忱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像是有双手正在将他的血肉生生撕裂成两半,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残忍。
良久,他忽然垂头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苍凉的涩意。
他缓缓松开钳制她的手,指尖摸向腰间,那里缀着个褪色的平安结,上边的红绳早已被人摩挲得有些泛白。
一看便知,这是佩戴之人的珍爱之物。
他解下结扣,红绳在掌心勒出深深痕迹。此物是她为祈祷他平安从寺庙里求来的。
此刻,他将它放置在妆台上,满目不舍:“这是公主当年所赠之物,如今的臣…怕是不适合再戴,还给公主吧。”
安稚初往那处看了眼,喉间突然泛起酸涩,久久未置一词。
萧忱也不怎么在意,他自顾自地笑了笑,修长手指穿过她胸前垂落的青丝,捻起一缕凑近鼻尖嗅闻。
“记得很多年前,”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梦呓,“公主曾问过臣有何心愿。”
指尖的发丝倏然滑落,萧忱后退几步,光影将他的身影拉得孤绝,“如今臣惟愿……”
喉结滚动间,他咽下所有哽咽,“惟愿公主与谢……与他年年岁岁,永结同心。”
话落,萧忱转身跃上窗台,安稚初站在原地,神色怔愣地看着那个曾经陪伴她整个年少的男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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