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瀟月靜靜看著室內桌椅，無聲無月無星，也無晴兒。

「居士，我們不是要下山？」

山峰臨夜，披星居士朗誦《途》所載，傳授悟天地靈氣之法，凌風盤坐閉定，晚風拂，臉上猶有淚痕。

一夜無話，靈氣非是一晚就能悟，清聰慧也耗時一季，清衣卻了一輩，至於瀟月，則是一朝聞，夕落門。

「下山？」凌風搖扇的手略顯僵：「居士這??下天都要黑了??」

「那也算了。」

話到一半，江瀟月才發現寢室空蕩。

凌風有些困惑，但還是收扇，把右手遞了過去。

「我早就收??」

兩人清晨下山，體悟整晚的凌風，竟不覺疲憊，雖還是跟不上瀟月的腳程，但總覺似乎比昨日的自己，還要更快了些。

「居士莫再提，卑僕頂多算二三。」

「咱們再上晴雨峰。」

「不是，居士，在下，不，小人，不，卑僕已經走不動了。」

瀟月搭上手腕，靈氣體，環繞一圈，有些訝異，卻也在情理之中，收手後看著凌風的笑臉，緩緩：「爾有下品靈，雖年紀稍長，但??想不想修仙？」

si m i s h u wu. c o m

「不、不會吧??」

「走吧，跟上。」

「來了。」江瀟月把木蕭收回袖袍中，推門而。

「打住。」瀟月擺擺手：「伸手過來。」

「不願。」瀟月看著前的青年，書卷氣中伴著無時無刻的笑面，用正氣包裹著內在充滿算計與險惡的心機：「但我能引你門。」

他如此看著空無。

「居士前日不是說要下山？居士？等等卑僕，居士！」

不過行至山腰時，瀟月卻朝著南方拐彎，又讓凌風一臉困惑：「居士？」

「先上山。」

北峰是巫山五靈峰最矮的一座，若遇雲雨，登頂則是一片白牆，下倒是晚霞好，夕陽殘血，凌風見此絕景，從懷中掏摺扇，眺望搖曳。

瀟月看著又哭又笑的凌風，再看終於落地面的殘陽，他不覺得自己能化惡人向善，他能的，就是把惡虎關在籠裡，而自己就是他的天，他的籠牢，哪怕逃籠，也能拴回來。

待完成早課，過素齋，辭別眾人，江瀟月才領著凌風上山。

「我？」凌風笑容凝結，倉惶跪下：「我？卑僕？我能修仙？」

「自然是想的。」凌風點頭如搗蒜：「但??我??披星居士願意收卑僕為徒？」

凌風直接嗑頭：「居士待我如再生父母，卑僕就算馬也難以償還如此恩情??」說到後頭竟是哽咽嚎啕。

江瀟月則以飛快的步伐，在頂峰環繞數圈，繞了三五回，也才撿到兩片紅檜木片，加上方才上山的三塊，一併丟進乾坤袋後，便要喚凌風下山。

不等他回話，又轉喃喃自語：「帶著吧，說不得要下探尋呢，有回也是到那湖底尋寶，這樣那靠也得收拾，啊，火靈符是不是要再畫幾張？如此才能烤烤濕衣，還有那白衫易髒，不行，得換墨青衣，風郎別愣著，來幫忙啊！」

凌風只當江瀟月在打啞謎，沒想到竟是真的一路往頂峰爬去，以他練過一些把式的手，要跟上居士的步伐，還是有些勉強，好在途中走走停停，江瀟月沿途不時尋覓紅檜，倒讓凌風能氣休息兩三回，並在日落時分，雙雙登頂北峰。

直到日。

「所以呢？」

「走不動？」江瀟月挑眉，看著凌風尷尬的笑容：「你好歹也是江湖好手。」

氣呢？」

凌風苦笑：「就算一手，武宗師，在居士面前，又算什麼？卑僕以前瞎，不知居士竟也是神仙人，若是早些知曉，怎會??」

「叩叩叩。」敲門聲響：「居士？」

「嗯。」瀟月點點頭：「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