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請大仙指點。」清低頭垂詢。

清衣搖搖頭，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元壽將盡，築基無望，倒是賢弟自小早慧，如今仙緣就在前，怎麼也得幫清一把。於是大禮參拜，奉上袖中符、丹藥，誠懇：「求大仙垂憐，賜下福緣，助愚弟再進一門。」

「蔽觀行善，可有些事，並非善舉能解??」

「已開三門。」江瀟月也不欺瞞，隨意說。

清與清衣對視一，住持微微頷首，方丈隨即，方正不阿的表明：「蔽宮前些日在山谷拾獲一把法，不想竟是大仙法寶，這就讓弟取來，歸原主。」

「直言無妨。」

江瀟月確認桃木劍是自己的後，隨手放在一旁桌上，如今湊齊五把，已能試試聚靈陣，和顏悅：「《經》不過是祖勸人向善之書，《途》卻是南華真人將悟之法與仙途所見所聞隨手記載成書，乃修仙界傳最廣之卷。」

「賢昆仲不必過謙，修仙修仙??」江瀟月喝了一茶，緩緩：「天下之士何其多，有慧者已是大浪掏沙，沙中僅存，能踏仙途者，亦是萬中挑一，若要再進一門，仙築基，假無機緣或仙門傳授，恐怕??」

江瀟月凝神皺眉，先看了一旁奉上熱茶的居士，再看向殷殷期盼的清衣，斟酌開：「你們這清天雲雨宮又是怎麼來的？」

「謝過大仙。」清抬首，期盼：「大仙是否願意在蔽宮小居時日？也指點指點愚兄弟一二呢？」

「竟是如此。」清與清衣繼續討教，執弟之禮問：「五十年前，愚兄弟已寸步難進，適逢巫山大雨頻發，才用書中之法祈福，撥雲見日，不想卻引信徒前來匯聚，故而在北峰建宮收徒，本想將自體悟傳授一二，如今才知是井底之蛙，不知仙界常識，實乃慚愧。」

「無量福。」江瀟月淡淡回應，豈知一脫，方丈便直接起，拱手。

「甚好。」江瀟月坐回椅，看著他吩咐弟，一臉淡然。

江瀟月看他姿秀朗，面目溫潤，推測年方百餘，把那些丹藥符籙推回去，又喝了一茶才說：「天下三大門，正念、淨明、窺天，你們是無望了，但楚國境內倒還有三五仙門，你們可前去拜會一二。」

兩兄弟對視一，清衣本開，卻被清阻攔，抬首：「大仙容稟，黑虎乃必要之惡。」

「敢問披星居士??」方丈一起開，住持便躬後退：「仙登階第幾門？」

「我兄弟倆本是北峰小鎮人士。」清衣宛若向師尊稟報般，娓娓來：「有日家慈在書閣中尋獲《經》與《途》兩籍，清聰慧，先是依書中法門，悟天地靈氣，開通了竅後，踏仙徑，倒是在下魯鈍，年過半百才初虧門徑。」

「你兄弟倆，自行悟？」江瀟月詫異，心想，這可不簡單。

「無奈金丹蒙塵，得將桃木劍尋回，方能結陣療養一二。」

「仙界云云我等不熟，但人間煙火，愚兄弟卻是沈浸已久，天下攘攘，並非陰陽兩極，乃混沌不明??」

江瀟月皺眉：「如此便要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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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從雲霄手中接過木劍，迎上前，雙手奉上，待江瀟月取過後，才接話：「是，不才觀《途》打坐定之法，潛心參學，月旬後便能到天地靈氣漫漫，一時激動不已，以為成仙指日可待，豈知不過是仙途門而已。」

清看著老態龍鍾的家兄如此作態，心神一震，亦是拜下。

清方丈與清衣住持紛紛倒一氣，驚慌大禮參拜：「不曾想，竟是金丹大仙駕臨！」

「敢問大仙??」已顯老態的住持，則來到江瀟月前，躬請教：「仙途漫漫，登門不易，如何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嗯??」江瀟月沈一會，猶豫聲：「那黑虎幫??」

「較近的有岐山的渾元宗，明霞湖畔的鼎丹閣，遠些的有依山傍海天險派，漫楓山谷仙客莊，當然，楚國衙門的聚仙樓，亦是敞門招募仙途之處，就是受拘束了些。」

餡了，江瀟月暗。清衣說無量壽，那是晚輩對長輩的招呼語，祈求長輩益壽延年，而他隨回應無量福，卻是長輩對晚輩的賜福。

「何解？」

如此便說得通了，五十年前江瀟月正準備幫晴兒渡劫，聚靈陣、引氣陣、凝珠諸多手段嘗試，自是讓巫山雲雨終年不散，幾十年間苦了周圍百姓，本應行善造福一方，償還因果，但他們這番行事，也算先替自己解了因果，倒是得回報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