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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次睁眼,她已经置身傍晚的乡间马路。
这里正处于晚霞刚刚消解殆尽的临界点,天色又亮又暗,还未完全变黑。
长长的马路连接绵绵群山,以路为分界线,上部分是黄绿色的很高很高的杂草,密密麻麻长满了每一处地方。
路外山腰下是险峻深阔的峡谷,涧底有万顷松林,浩浩荡荡全是树,简直成了一片树海,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暗绿色。
大风呼啸而过,万壑松林一齐奏鸣,针叶擦拉播放出清脆的音乐。
而山顶的杂草波浪一样乱七八糟舞动,像千千万万个神婆在跳大神。
魏书蔓站在马路正中央,这个位置离山顶很近,离山脚很远很远。
她居然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在做梦,但其他的意识都不甚清晰了。
随便捡了个方向走,除了路就是草和树,除了草和树就剩条路。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她立马纳闷:我为什么要说“又”?
走了有半小时,她都麻木了,风中传来发动机的轰隆声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一辆破烂的皮卡载着满车厢的杂物,从夜色中冲出,一股要把魏书蔓碾死的劲头,从她身前狂飙而来。
她一个箭步闪到路边。
车子无情的略过她,跑过了一长段距离却猛然一个急刹车,车身笔直倒退,轮胎擦出尖利的噪音。
魏书蔓以为自己要被车上的癫子追着杀,连忙往山坡上爬。
皮卡车倒是避着她,停在了马路的外侧。
离她远远的。
车窗降下来,一个长得像逃犯的男子冲她吹了声口哨:“你没被感染吧?”
“没有。”魏书蔓当机立断地回答,管他在说什么黑话,反正“感染”也不是什么好词,“感染什么,病毒吗,埃博拉?”
司机是个戴帽子的老人,探身到副驾窗口打量她一会儿,幽幽开口:“你把衣服脱光让我们检查有没有伤口,确认没被感染,然后我们就让你上车。”
魏书蔓扯了扯嘴角:“我真没被感染,让我坐车厢行不行?”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良久,她摆摆手请他们赶紧滚。
车子启动,发出不堪负荷的响声,副驾的青年在疾驰的车中探出头大喊:“别去那边了!往我们这边逃!”
好吧,魏书蔓想,听你们的也行。
于是她又原路返回,这条路简直是复制粘贴出来的,重复的山色让她都视觉疲劳了。
大约一小时后,总算有了点不同,路边竟然出现一座牛栏。
一台方亭,四面竖上粗栏杆,里面没关牛。
魏书蔓扒栏杆上看,里面的牛粪都只有薄薄一层的结痂。
这牛粪味闻着挺新鲜的,可牛哪去了?
继续前进,一股子血腥和酸臭味涌入鼻腔。
左边的坡上,鲜血淋淋的肉块规规矩矩摆了一长条,一直通往山顶的悬崖边。
一道守株待兔的陷阱。原来牛在这儿。
魏书蔓隐隐猜到这破世界发生了什么疫病,开始头皮发麻起来。
快步下了斜坡,终于出现几座房子。
她数了数,稀稀拉拉五座木房,每座房子外都用木柴、秸秆、玉米棒、粗圆木等,堆砌了一圈围墙。
有两家还在围墙外糊了厚厚一层黑色物质。
魏书蔓隔老远就闻到了那味道,这下牛粪也找齐了。
虽然这些围墙看起来一点也不牢固,但爬上去挺费劲。
“你好……有人吗?”她翻看了三家门户,里面木门紧闭,木格窗也被封死了。
她顺着公路走下斜坡,转过弯道。
一群人蓦然现身。
他们动作迅捷,一言不发地低头捡拾干木棍,堆起高高的柴堆。
队伍中几个中年人最先注意到魏书蔓,捞着锄头就要来捅她的模样。
随即发现她躲得远远的,一动不动蹲在马路沟边,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他们,丝毫没有攻击性的状态。他们才止住了脚步。
魏书蔓遥遥躲开这群村民,观察许久,确定他们都是正常的活人,才试探性走过去:“嗨。”
没人理她。
“这是在干嘛呀?”
没人回应。
魏书蔓又傻傻站了一会儿,忽然弯腰学他们捡树枝,丢进柴堆里。
大家全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