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呱呱

“背景怎么换掉了？”

“被八卦了就换回去了。”小珺站在寝室阳台和蒋南打电话，撑在围栏上看楼下学妹收衣服，“本来就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你上次来，我室友见到你了，和别人说你长得像古惑仔，然后她们看到你背影照片都问我要正脸。”

小珺说的是真的，但是换掉背景的理由不是这个。

蒋南来了精神，“古惑仔？是说我像陈浩南还是山鸡？”

小珺笑，“说你气质。”

“晓得，说我像小杂皮。”蒋南也笑，“我们就是癞疙宝和他的白天鹅。”

“我又不是白天鹅，我也是小青蛙。”

“呱。”

“呱呱。”

两个人莫名其妙学起青蛙叫，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笑过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沉默，蒋南忽然道歉，“对不起乖乖，我和你认错，我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慌，觉得我们两个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小珺抓紧手机，“什么不一样？”

蒋南却说：“没有不一样，是我多心，我就是太想你了…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废物，最开始每天还能说服自己好好康复，和以前一样，可是回不去了，我晓得我以后再怎么样都回不去以前那个时候……”

小珺劝他，“别这样讲…那是高中，高中就是回忆里最美好的，就算你不生病也会怀念那个时候，我们往前看嘛，以后也有以后的好。”

“我不是…乖乖，我不是担心我们以后，我是自责，明明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还疑神疑鬼。”

“就是因为做不了什么才会疑神疑鬼嘛，你不要自责，等以后找到工作就好了。”

小珺说完，二人又沉默了，且不说他是体育保送的学生，现在非但休了学，也没了赖以生存的优势，将来能上哪找工作？

他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大学只是起始，哪怕蒋南没有生病，他的未来也没有小珺光明，小珺是县城里的丑小鸭，只有他是真的小青蛙。

可是小珺也有自己的心事，她没有劈腿，情况却比劈腿糟糕多了。

他没有猜错，他们之间就是变了，她就是变了，可是他却比她先道歉认错……

挂了电话，小珺看到薄晋琛发来的微信消息，不怎么想回，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过了会儿又传来微信提示音，小珺这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居然是她妈妈发来的语音。

“安安，我现在在外头，长话短说，你再给我两万拿不拿得出？”

小珺即刻拨了语音通话过去，“妈妈？你在哪里？”

“我在外头！我现在急用钱，你两万拿不拿得出？”除了语气更急促外，她妈妈似乎没有别的话说。

小珺的声音却颤抖起来，“你是不是又去赌！你是不是欠人钱！”

她妈妈那头安静片刻，“是。我现在人被关到，出不去，拿不出两万不让我走。”旁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两万？你欠五万六，说好上个月还，拖到今天，让你先还两万都是便宜你！”

“五万六？”小珺在听筒这边浑身发冷，她能还的，可是偏说，“我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自己想办法。”

她妈妈问：“你要看我一把年纪被人打？”

男人远远啐了口又说：“打你不如拉你去站街，老女人有老女人行市，打死你也不见得能把钱还了。”这种荤话一听就是地痞的口头禅，未必当真，可是听上去还是很吓人。

她妈妈大叫，“听到没有！我晓得你有两万，你那个同学，那个叔叔办企业的同学，你向她去借！借不到他们真拉我去陪睡怎么办！”

小珺擦擦泪，“好，那我去陪睡。你等到，我这就回来，拿陪睡的钱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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