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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的水声后,又是一声重踹。
“周立泽,你他*到底做够了没!”
“老婆,别生气啊,这才第一天怎么就恼成这样了?”低哑的声音像是在哄,又像是在计算得失,“你自己说说,这几年我们做得算少了吧。天天一有时间就往实验室里跑,真当我不知道你是去找你那些朋友,这么多年,把我们抛之脑后,总陪着她们,现在好不容易轮到我独占了,你还不许我做狠点?”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
之前她只是猜测,可如今听到这些话,她才能够确定,妈妈她离不开这个家,却也不想回这个家。
这几年,她更多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妈妈的事情,比如她启用的研究所提取出了能短时间消除信息素等级压制的药品,所以被很多人所忌惮,几次被绑架未遂。
走到卧室门前这一路,她故意没有放轻脚步。果不其然,门很快被打开了。
是爸爸拉开门。
他脸上还留着止咬器勒出的红印,像是被迫让出领地的狮子,凶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哪怕身上的睡衣已经遮得严严实实,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气息让她不由退后一步。
看见是她,他眉头拧了起来,稍稍收敛起攻击性:“……小愿?”
“周立泽,你让开。”
妈妈将他扯开,披着他的外套走到她面前,她身上的绸缎睡衣被揉出了不少褶子,眼角、脸颊、嘴唇都泛着不自然的绯红,声音也有些沙哑,还带哭过的潮湿。
她现在已经比妈妈高了,有一米七五。
所以,妈妈需要稍微抬起头看她。
妈妈以为她有什么必须来找她的原因,拢了拢外套,哑着声音问她:“你怎么现在回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我想你了。”
她轻轻地说。
很简单的理由。
又显得很荒谬。
妈妈怔怔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转身拽着爸爸的衣服,踮起脚,抬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像无言的交易,她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今天就到这儿,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明天可以不戴止咬器。”
然后,妈妈牵着她离开了。
来到她的房间里,妈妈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回来之后,她打开头顶的小夜灯,坐在她身边,沉默了许久,问她:“说想我了,现在怎么又不说话?”
窗外雨声淅沥,房间只有头顶的几盏莹黄小夜灯散发着朦胧的光,分外静谧。
这些夜灯是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每隔几个月都会摘下来擦一擦,再挂上去。
她抱住她的胳膊:“时鱼,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出去。”
她们之间早没有母女的称谓了。
她十二岁那年,妈妈告诉她,她希望她直呼她的名字,那会让她高兴。
自此她们独处的时候,她就习惯了这么喊她。就好像她们剥除了母女关系之后,依然是彼此不可分割的存在。
因为她也会恐惧。
妈妈会把对爸爸们的恨连带到她身上吗?那好像也是自然而然的,她没办法逼迫她爱自己……就好像爸爸们也一直没能逼迫妈妈爱上他们,仿佛无解的死局,纠缠不清。
妈妈平静地和她商量:“这两天我出不去。时愿,过几天可以吗?我带你去衡书阿姨家,你跟我说过,你喜欢我带你去那里。”
其实她喜欢的不是衡书阿姨家。
而是妈妈和她们相处时的样子。
她坐在那儿,衡书阿姨会来抱她,逗她开心,招呼俞芜叔叔给她找她亲手做的小零食。妈妈坐在客厅和她的朋友们打游戏,玩不过对方,就临时把她拉过来,替她玩。
她赢了之后,妈妈还会激动地亲她一口。
那时候,她觉得她是妈妈的朋友。
而不是待在家里,作为妈妈的女儿。
见她不说话,妈妈又换了个话题:“时愿,你周围有人纠缠你吗?”
“有。”她回答,“很多。”
妈妈皱了皱眉:“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喜欢的。但有几个看着还算顺眼的。”她坦率地说,“他们的家世对我有利,和他们谈一谈感情也可以。”
她看见妈妈眼里的复杂,有宽慰,又有担忧,而她知道这些情绪代表着什么。
她怕她和她一样被困在这里。
又期望她能一直野心勃勃下去。
她伸手揽住妈妈的脖子,像小时候那样,贴着她,嗅着她的气息。
可如果她不走到更高的地方。
又怎么能帮她摆脱这一切?
她希望有一天,她能随时来陪她,而不是和爸爸们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