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李羡把钱付给掌柜，指着梢的多面灯问：“那个，要怎么才能拿到？”

意思就是一箭也不可以虚发。

倏然，弯曲的陈年老箭旋着、以一奇怪的抛曲线，稳稳扎才雀大的红心。

弓弦松，发沉闷的声音——这个声音苏清方熟，她刚开始练箭的时候老听见。怎么李羡箭也这个声音？

不得不说，这灯工致，肯定值回苏清方的本了。

李羡伸手。

掌声不辍，引来越来越多看闹的人。

初时，摆摊小哥还有面难看，但见凑闹的人越聚越多，心下大喜，连忙用长杆钩下玲珑灯给二位郎君娘。

摊位前，立着一株灯树，最上面挂着一盏二十四面绸纱灯，每面都绘着不同的鸟，栩栩如生，再缀以宝珠红穗，富丽堂皇。

随后几箭，一箭比一箭佳境，准备的间隔也越来越短。

“好！”因为轨迹太诡异，围观众人无不喝彩。

不得不怀疑是李羡自己想玩。

有李羡开了个闹的场，不少人跃跃试。

苏清方并不知弓箭的问题，只是有时候看怪异的箭想这样也能中？李羡以行伍的功夫参加，太欺负人了。

李羡低示意了一自己的衣服，“我这一，带不了钱。”

苏清方讪笑，“那没辙了，公门带人吧。”

苏清方只偷笑，想他祖宗的灯还不少。

旁观的苏清方微愣，一手举着吃了一半多的糖，一手伸，揽过厚重的仙鹤斗篷，搂到前，觉到了未及消散的温温度。

然而开弓没有回箭，李羡三两下解开碍事的斗篷，递给苏清方，“拿一下。”

只见李羡拉了拉空弓，似乎在试力度，又拈了拈箭羽，尽量捋平，搭到弦上，将弓往上抬了不少角度。

除了外加的斗篷，从到尾都是内府依照典制裁作，没有袋。腰间革带倒是能挂小东西，可他不喜佩饰，只悬了一贯的白玉坠。

最后一箭中靶心，李羡振臂一甩，便将弓抛到了摊主人怀里，抬首扬眉，目神气，唤：“取灯来。”

“……”苏清方没差翻白，又打开钱袋，数十二枚铜钱，拍到李羡手里。

李羡接过短弓短箭，轻得没有重量，箭杆也是弯的，箭羽更得跟用了百八十年的掸一样，分叉呲，便晓得弓弦肯定也松得一劲没有。

苏清方也不禁面喜，提过玲珑灯，转了转，又见小哥小跑回到摊前，张开双臂，大声怂恿问：“不知在座还有哪位郎君想试试？小人这里还有祖传的八仙灯、绣球灯，送小娘、尊夫人正好……”

目不转睛，表情前所未有的肃穆。

苏清方也抬眺见，晓得李羡是不想欠人情，应：“行吧。”

李羡没没尾问：“你要灯吗？”

这玲珑灯若真是祖传到现在也没人取走，也不奇怪了。

小阿哥清完铜板，将弓箭递，笑：“郎君好光，那是小人家祖传的玲珑灯，中十六次红心，就可以拿走。郎君请。”

正说着，旁边有小哥吆喝：“来一来！瞧一瞧！箭得灯了！好看的灯！只要十二文！十六箭！”

李羡拿过自己的斗篷披上，示意苏清方收下。

“苏……苏姑娘？”正想着，后突然传来男试探的唤声，带着遥远又熟悉的吴州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