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要来主动货，怕是不想以后旧事重提，再抄剩下的四卷。

以此生非。

“八卷。”苏清方控制不住咬牙。

苏清方察觉到李羡隐隐的火气，觉得莫名其妙，默默收回手，抱了怀里的猫，“那我麻烦灵犀吧。”

李羡气定神闲：“时的百官考，怎么升，怎么调，可费了玉容不少心思。江南府那批人，一个一个，当真得油。”

“啊？”苏清方犯难，“那我要送你的东西还送不送啊？”

苏清方一愣，心中已有些猜测，“你去江南府，不仅仅是为赈灾吧？查贪腐？”

“这不是《常清经》吗，”李羡语气无奈，“要被烦死了，正好读读。”

几声喵喵，狸猫从外面溜来。

李羡也没忌讳，直言：“你们江南，真是个大窟窿啊。”

李羡默然。只是心底觉得场不能冷下去，否则戏就散了。他不想这场戏散，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不过他烦也是真的烦，便想同她发几句牢。

李羡表情有些涩，打开箱，一看就知大概数量，还是问：“十二卷？”

苏清方解释：“上次多亏凌风大人刀相助，还有我弟弟落那次，也幸得他搭手。我之前见他的剑带磨损，所以买了一条新的，想送给他，答谢他。”

从至夏。李羡的心思，比看起来要很多。

红绶带，锦香。为表前意，殷勤赠玉郎。

苏清方遗憾，从袖里掏一个掌大的锦盒，拜托：“那你帮我转给他吧。”

她人就在京城，莫被有心人听去了。

“我帮你转？”李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下大稽，语气不善。

太殿下可不是任人驱使的。

上官之上有上官。靠山不找好，关系不打清楚，寸步难行。李羡若是愿意，能当不少人的衣父母呢。

李羡：……

“你烦什么？”

“那你这不是缺斤少两吗？”李羡戏谑，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

苏清方觉得好笑，“那你还同我说这些？”

李羡不置可否，只：“江南自古鱼米乡，都中饱了贪官污吏的私，再这样下去，基都要被蛀空了。”

李羡没好气地甩下用以清还旧账的破烂抄本，停在“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一句。

苏清方也不得不称奇，“他们当中有些人，在一方为官有十数年之久，盘错节。你三四个月就查完了？”

真说起来，这几件事也都有李羡的份。

苏清方微微一笑，抱猫在怀，“你先看吧。我想找一下凌风。他在吗？”

明明刚才还一脸烦躁。

先把人从一贯为政的地方支走，再行调查之事。他们可能还沉浸在升迁的喜中，殊不知清查已经在就班行，正好借赈灾的名义。

名利场上，得好不如说得好。到苏清方这里，全反过来，说得好不如得好。

李羡心中莫名有些不平不快，撇开，漫不经心：“我派他去中书省了，还没回来。”

正自翻书的李羡听到柿唧唧的叫声，便要赶它去，见苏清方已经一脸喜地蹲下去开摸，也就没说什么。

苏清方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猫，状似漫不经心：“正是因为江南富庶，随便一个小窟窿，就可以漏千两金，自然蠹虫多、窟窿多。不过那些钱，很大一分都孝敬到京城了。”

苏清方是有备而来，连猫的吃也带了。她一边喂猫，一边瞥到李羡还在一页一页翻，讶然问：“你要一页一页看吗？这么闲？”

“你找他什么？”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真明呐。

苏清方撩了撩发，假装没听见。

啪一声，李羡合上书册，提醒：“祸从，小心惹火上。”

李羡常呆在书斋，猫也喜往这里跑。但书斋里堆满了各奏表，李羡怕猫翻划，所以从来不准猫书房。

他瞄了一猫，又瞄了一苏清方手上致的盒，冷嗤：“我这阖府上下，连猫在内，你要送个遍啊。不过我这里不许私相授受，你还是趁早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