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从解开防御后，就再也没有重新布置过。

以彼此地位和威胁，但凡敌人没当场令他们魂飞魄散，再对碎魂散魄搜魂，之后就基本不会再动杀招。后来被封印、搜魂之类都是小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屈辱也可能遇到，可只要忍辱负重地耐心等下去，迟早能抓住转机。

他从来不觉得，飞蓬不该骂自己。事实上，趁着心上人无力反抗而施暴，自己卑劣的行为不止该该骂、绝，还该杀无赦，只是飞蓬太心了。

“禁，怎么样？！”飞蓬收敛了面上所有情绪，淡淡说：“尊一开始，是有这个打算的吧。”不然，你也不会挣扎地想，为什么还要忍下去不碰我。

原本锥人的目光顿时滞住，飞蓬嘴嗡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又终未声，只同样垂着眸不说话。

重楼怔了足足一个呼，才回过神来。

“重楼…”这话震得飞蓬一颤，终于不再掩饰内心的难受和迷茫：“我和那孩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重楼最终还是因为自己而留了情面，给了那孩需要拼搏的一线生机。反倒是自己，笃定会被包容，才敢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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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疑问的声音，藏了飞蓬自己都不知的质疑，是对他本的：“他向我求援，是抱有希望…可我…”我和他一样，自难保、无能为力。

重楼不再只是握手，而是轻轻拥住飞蓬：“他的表现，已是你们最大的区别了。连他自己都明白，战败被擒…”

“可你在难过。”重楼的呼声微微一滞，下意识拉住了刚走过去的飞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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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重楼趁着飞蓬发呆的间隙，把药溶解在了中。随后，他褪下飞蓬上的衣服，令人浸在温度舒适的药里。

将五指扣飞蓬尚在发的指，重楼低声说：“下次，别再那么说自己了。”

“对不起。”在与重楼错而过时，他嗓音很轻很轻地说：“我不该迁怒你，职责所在、立场所限，你确实什么都没错。”

飞蓬洗完澡，便上床等候上菜。

重楼被噎了一下，然后聪明地选择了直接承认：“分乏术，就先顾着你了。”昨晚已备下足够的菜品和汤，等会儿加工一下即可，当然是飞蓬本更重要。

见飞蓬迟疑着没有挣脱，重楼松了气。他定定神，在拥抱和握手间，谨慎地选了后者。

此言说服了飞蓬。

这是他们难以破坏的境界和实力能保证的。飞蓬思忖间，已被空间法术转到了浴池。

“他逃不走就绝对会死，才寄希望于你。可你不是，飞蓬。”重楼的声音似了层层叠叠般的寒意，却又与温吐息相结合，让飞蓬时而生冷、时而发：“一时失败对你我，但凡没当场陨落，就基本是龙游浅滩。”

他再无任何一个时候，能似现在这般清醒地意识到：就算自己再刻意营造温馨的气氛，残酷的现实都矗立在彼此之间，只差一个能将利刺的存在再度提的意外，仅此而已。

见飞蓬本能地放松肢，习惯任由自己在后心照料，重楼角不禁带起温柔的微笑。

“你刚喝了不少茶，先沐浴消消吧。”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站起直接换了个话题：“我去放，再准备午膳。”

飞蓬顺势而起，步伐不复轻快。

“咔！”半壶的和碎成渣的瓷片一起爆炸，割伤了他的手背。

可重楼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反而第一时间低下，掩饰了底被刺痛的受伤。他只在心里，近乎嘲讽地笑话自己——

于是，在这静寂窒息的对峙中，尊偏避开神将漠然的神，却失控地碎了床柜上的茶壶。

音，飞蓬倒是愣了下神，被煎熬地焦躁的心微微一个痛。但重楼的自欺欺人，又立即惹恼了心中有火的他：“那本将换个词？”

这世间最缺的，怕就是后悔药了吧！

在外多少有些不方便，别居内的药品却很多。浸泡之后，能消弭表所有痕迹的、能缓和麻痹的、能促消化并助眠的，都是浴池常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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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去午膳吗？”待回过神来，飞蓬似乎也有了儿开玩笑的心情。

飞蓬对我的态度，越不客气越好，这样才说明他发了些许积累的郁气。重楼倒是很快冷静下来，手中立即摄来巾，利落地将那刺目的血迹得净净。

重楼反倒是轻轻笑了：“不，你怎么说我都行，只要能舒心，就再好不过了。”

“……”飞蓬怔然看着血染红床，在一片血中眨了眨睛。他忽然从发造成的焦躁中解脱，真正地清醒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的说法还是勉，更突了想赶人走的实质：“怎么还不去？”

这话好像取悦了飞蓬，他便没在重楼堪称提心吊胆的等候中，再闹什么。

“嗯，是我脾气不好。”飞蓬闭上睛，主动把脸埋重楼。他能听见重楼的心声，很沉稳、很规律，似乎能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