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的持风独步武林冠绝天下，偶尔也会想起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自己。

当冷风灌入胸口的血洞，他才明白，江湖的第一课，是人心险恶。并不是满口称兄道弟的人就不会害你。而所谓兄弟的背叛，犹如这一记贯穿胸腔的利剑，彻骨的冷，封住了他的喉舌。

他以为他会这样埋葬在那个夜里，直到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墨色长靴。失血过多让他的眼皮沉重合上，最后的感知来自一个男声道“是哪个蠢货死在这里。”和一缕似有若无的花香。

后面的记忆像一段梦，梦醒后他躺在阳光明媚的山谷里，胸膛里心脏安稳地跳动。如果不是胸口上狰狞的伤疤，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

后来他逐渐功成名就，生命中好像没有什么遗憾。

直到他遇到了一位同门前辈。这位前辈带着一只机甲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机甲形制。逼真得与真人无异，喜怒嗔痴，皆如女童娇俏可爱。每次他们一同出现，持风的视线总是忍不住被机甲人金发上的绢花吸引目光，那绢花在风里跃动，像某种动物的耳朵，柔软的想让人薅一把。

持风的心口像开出一朵花，花蔓缠绕令他酥痒不已。

他也曾想过研制一只机甲人，但要么外形不如，要么功能落后，终归只是将就。而他持风，不需要这样拙劣的仿制品。

也许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前辈退隐时竟寻到他，想要将机甲人托付于他。

“小花说，他想跟着你。”前辈笑道。

“跟着……我？”持风不动声色，但霎时心跳如雷。

“是啊，你要……好好照顾他哦。是他选择了你。你们一定会是，天生一对……”前辈调皮地停顿了一下，“的绝世好搭档。”

为什么是我呢，持风也疑惑过，但天大的喜悦盖过了这一切。

持风像前辈请教小花的日常维护与使用，前辈却摆摆手说，你自己琢磨吧，我也是自己摸索的。

持风惊讶，小花竟然不是前辈自己研制的吗？

“是啊，他是我捡到的。”

小花机甲果然很强，也很像人，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也时常会忘记，小花只是个机甲人。而机甲人，是没有心的。

有一次在武学上发生争执，小花寸步不让，把彼时尚且年轻的持风，被气的有些口不择言，拂袖而去。

在山崖上吹了一夜冷风，想着还是去哄哄吧，毕竟是，天生一对……的好搭档嘛，江湖路远，还是要一起走的。

却看见小花已经若无其事地开始了每日的操练。

“……对不起，小花。”

小花茫然的大眼睛朝他看过来，好像在说，你在说啥呢？但好像被植入某种程序的小花还是说出来那个标准答案，“多大事啊～都哥们儿～”语调轻快愉悦

机甲人不会记得怨怼、争执、怒火……所以他轻易原谅了他。

持风的心漫上一种难言的酸涩。

持风开始和小花较劲，也和自己较劲，或者和这个世界较劲。

他和小花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为小花开发了独一无二的润滑油试图延缓他的老化。

小花被他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