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是无面人中最为清醒的，情绪最为稳定。

“你又何必惹他生气。”

正是夜月无人时。

“那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势力。”

汪……

以后行走江湖，我就叫汪云汪仲吉了。

还给红线吗？

“你本就不属于这里。”

“早年游历江湖，亦有耳闻。”

犹豫许久，我去了一趟青溪的医馆，将粘合的《井下生寒》残本放在信封里，上书“红线收”，留于柜角。

但愿，她能发现吧。

踏而行，正见日东方，云海叠涌。

他会不会在某一天，隐在暗默默看着我，而后转离去？

3

额角的伤包扎好了。

可惜，还有一些被天不收撕碎了。

真不知程大哥原本是何音容。

“不行，程大哥。你必须让我托付一句话，不然我心里不安。”

“能搜集如此多秘辛，要么他的门人广布天下，要么……他是一个玄而又玄的组织，能够算人事，算天命。”我推断。

刻罢，朝霞渐起。

“程大哥，在井下叨扰许久，我得离开了。”

江叔不知去了何，若是某日回来见我这墓碑，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程大哥知那么多势力？”

红线定然又会寻我。

江叔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程心犹豫了片刻：“没有。”

“可如果有人一直等你呢？一直等你的消息，盼望你的回归，希望与你重逢……”

“如果是前者，醉，梨园，乃至鬼市皆有可能。若是后者……玄元教之亦有可能。”程心。

反正我名字多，知内情的不会说穿，不知内情的不会发现。

“程大哥，你可有需要我捎带的话，或者信？”

“程大哥不用觉得麻烦。程大哥照顾我多日，为你奔波是应有的报答。”

我可能在不知的时候，失去了江叔最后的消息。

用剑在墓碑上一划刻，将“王喆”改成了“汪喆”。

“嘶！”

回到地面，正是圆月悬时。

就算粘好又如何呢？

她或许还会怪我那日将她困在将军祠。

我摸了摸新刻好的字。

她已经有她自己的江湖路。

罢了。

不止程心，我问了每一个无面人，为每个无面人取了代号，用江叔教导的密文记下了他们想传达的话。

“我发现了神秘的书，作者离恨天书社，似乎知很多人的秘密一般，写成了故事，放在江湖中传。最可怕的是，他写的秘密，基本都是真的。”

程心沉默了许久。

他细细低语，我静静听。

不知为何，我忽而想到了江叔。

放下残本后，又回了不羡仙坡上坟地。

54

“如今线索还不多。无法判定离恨天书社的来源。”我将碎成多份的《井下生寒》粘合起来。

“那……待你去……”

“不必。已经音讯全无十六年，百般恩怨皆成过往，何必再扰人心绪？”

汪字真不错，既有王，又有江。

江叔若某日回来瞧见，也当知我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