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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布(3/4)

在她面前,替她受着父亲的拳脚。

看着小姑娘眼睛慢慢发红,梁温以为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分,抱着她轻拍后背,道歉,“哥哥错了,没事,爸要是打你了,哥哥帮你,不会让爸打到你的。”

于是梁润当场掉下眼泪,她不敢大声哭,捂着脸,眼泪越过手指,亮晶晶的在她指甲上划出一道晶亮的线条。

好像闯祸的人是自己,梁温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父亲此刻耳力真真是极好,妹妹一点啜泣也能激起他的怒气。

不知父亲在哪里翻出来的酒瓶子,也许是外面带回来的,他握在手里,大喊着,“哭什么!哭什么!”

梁润紧紧抓着梁温的手,手心出汗了,父亲似乎感受到了明显的恐惧感,握着酒瓶往前走。

门旁的板凳绊住他,父亲一脚踢开,板凳落在梁润身旁,木制的材料,声音闷闷的。

“就知道哭……晦气到家了,”父亲举着酒瓶子,朝她的脸砸下。

梁润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玻璃原是带着颜色的,但是到了眼前就变成了无色的碎片,随后视线恢复正常,玻璃扎进皮肉的声音并不大,就与刚才板凳落地一样,很沉闷。

泄了皮肤,父亲大摇大摆迈出步子,回到房间里,留下梁润盯着哥哥的手臂,上面渗出血珠来。

“对不起哥哥,我刚才,我刚才不应该哭的,哥哥,哥哥……”

她语无伦次,那么大,那么厚的碎片让哥哥流血了,哥哥一定疼死了。

梁润到处找消毒水,找棉签,小小的房间里她忙的满头大汗,除了角落里的几卷卫生纸,什么也没有。

梁温安慰她,我没事,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呢,都流血了,梁温拽了两张纸盖在伤口上,转身出去,梁润跟着她一刻也不离开。

“哥哥去哪,我也去,哥哥,哥哥……”

她又开始叫哥哥了,梁温对此倒是受用,看着妹妹粉白的唇齿间吐出两个音节,重复着跟随在他的身后,围着自己打转,梁温心中的满足感涨溢着,手臂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

然而忽略仅一瞬,梁润看着药水涂抹在他的手臂上,鲜红的血渍被涂掉,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密密麻麻的红点直冲神经。

她攥紧了梁温的手,“哥哥不疼了,哥哥不疼。”

大夫一边上药一边问,“你爸又打你了?”

语气平和得甚至如同陈述,梁温只是点头,那栋楼里见点血不算什么怪事。

梁润靠在他肩膀上,悄悄的掉眼泪,梁温读懂她的情绪,小心抹去妹妹脸上的泪水,让她情绪大起大伏,仿佛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错。

“我没事,不疼了。”

梁润不信,低头盯着他的伤口,棕色的药水染在皮肤上,“真的不疼了吗?”

他点头,“真的,我不疼了。”

梁润半信半疑,玻璃扎在肉里,那么深,肯定疼啊。

梁温手臂上裹着纱布,大夫说每天都得换药,二人带着纱布和药水,在街上慢悠悠的往家走。

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了,梁润给梁温换药也不下十次了。

路过小摊子,一群人坐在矮凳上,梁润数了数,桌子上有六七个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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