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逸并不答话，只微微颔首喝了杯酒。

周见逸神不置可否，只轻描淡写：“无论哪个领域的改革，最终落脚都是民生福祉。你们要是真心把质量跟创新好了，省里自然看得到。”

穆航仁额渗细密的汗珠，笑着端起酒杯：“夫，瞧我说的，不就是让利给老百姓嘛，老书记要的工作，我以原则担保，肯定积极响应。”

周见逸底沉如潭，面不改微笑了下，：“领导们比你更在意市场平衡。你看你也明白，这场改革不仅是对你们的考验，能不能保住产业链，对政府也是考验。”

穆航仁乍听心下发凉，但多年跟各地政要打的经验带来的政治，又让他一转念听弦外之音，双目发亮，端着酒杯凑近周见逸，压低声音问：“夫，这么说省里会适当考虑保护咱们地方企业？”

“这跟你什么关系？也不是哪位领导一句话就能拍板定调的事。压价当然不是政府的目标，老书记会上的指示，是说从前市场虚火太旺，现在只是挤一挤分，行业发展关键还是要企业自己发力。”

要说撤，只怕他也不舍得，周见逸懒得戳破，眉都不抬一下，放了筷沉声：

压缩到极致，再降下去，企业连生存都成问题。省里考虑过吗，这打压之后还会不会有回的机会？总不能看着省里一个个倒下去吧？……我意思是，见逸，只要你和给我一个信号，我是该撤该留。”

一顿饭毕，穆航仁酒红上脸，放了礼，自觉得了准信，大摇大摆地走了，周见逸还坐在原地，放了筷，沉沉地看着他走的背影，如看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穆航仁心急之下话脱而：“靠我们，说得轻巧！可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总不能赔本赚吆喝吧？”

穆航仁一时间没得可挑剔之，竟觉吃了颗定心。

杯盏落桌，话风也就和缓下来：“企业合规，政府自会支持，航仁，这么多年了，你们该见好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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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航仁犹不死心：“我不是光为我们富荣说话，这一大动戈，咱们泽省这么多年发展起来的本土企业，有多少要被外来资本吞掉，呐，厅长您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吧？”

周见逸的官话向来说得滴不漏，话里话外都是给人自己细品的空间。明明没说什么，又仿佛好像有所承诺。

“穆航仁，你的公司是拿群众健康生意的，这些年政策好没少你们的，这笔账政府一直算得很清楚。现在是还利于民的时候了，至于你的富荣集团要不要跟上脚步，你自己掂量。”

这话明显有些激动，周见逸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良久，把穆航仁盯得了、气势没了，跌坐回石凳上，才缓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