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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深,白川回到自己家门口时,发现家门前已经停了两辆带有联邦标志的黑车。
他的心不由得沉了沉,车上的人随即走下来。怀尔德和一众士兵跟在喻谌身后走过来,白川望向喻谌的脸,后者正在冷静地打量他。他没有慌乱,与上前的怀尔德对视一眼,怀尔德则先敬礼:“您好,白川先生。我们正在追踪一名联邦的重要任务,深夜前来打扰了,请您允许我们进入搜查。”
“我记得白天已经有人来过了,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川背着药箱,语气平和,神态冷静,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怀尔德继续解释道:“不是,只是我们的长官刚好在这附近,想自己再查一遍,请您配合。”
联邦的人说话一向不客气,白川也没有介意。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然后先一步走进了院子中。楼上的人透过窗户看到进门的人,呼吸都快凝固了。蓝绮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喉头一紧,抓着栏杆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
她安慰自己,现在她的模样任何人都认不出来,更何况还有准备好的假血液。她镇定地坐在桌前,像没事人一样翻着手中的书。直到房门打开,她才静静地回过头。
喻谌站在门口,冷厉的脸上没有表情。
眼前的女孩肤色并不正常,整个人也显得孱弱无比,看坐下来的身高甚至比蓝绮似乎还要矮一些。照片上相似的眼眸现在在灯光下变得十分陌生,那头看起来就不正常的头发也是白家人的标志。他慢慢走进屋子,在她身侧停了下来。
女孩似乎也很好奇,正仰着头看她,目光有些尴尬地看向门口的哥哥:“哥,怎么了?”
声音也不像,她的喉咙似乎因为常年吃药有些吃坏了,声音很哑,和蓝绮清亮的声音根本不同。
喻谌直视着女孩的眼眸,心脏似乎在被人不停地锤击着。这些天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失望,不在乎再多一次。而蓝绮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几滴汗水,喻谌的目光就像精密仪器射出的光线,一寸寸从她脸上扫过,要不是白川叮嘱她一定要冷静,现在她说不定会在对方的视线下乱了阵脚。
喻谌作为联邦军人,心理素质并非一般人能比,她要在这种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中表现出适当的尴尬、陌生和害怕。蓝绮又看了一眼门口的白川,轻轻开口:“您好,有什么事吗?”
“没事,白漓小姐。”
喻谌低头看着她的脸,声音冷静而漠然:“我在寻找我的未婚妻,所以会对白羽之地每一个女性居民做详细调查。白漓小姐,打扰你了。”
喻谌就是那种即使嘴上说着打扰,也会让人感觉到他其实没有丝毫歉疚的人。蓝绮在心里冷冷地吐槽一句,但脸上的神情仍然茫然:“啊……好的,下午已经有人来过一次了,我以为晚上不会有人来了。”
微哑的声音听起来连说话都有些困难,资料显示白漓长期服用药物,导致喉咙收到一定的损伤。喻谌的目光从女孩身上收回来,想到下落不明的未婚妻,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那种钻心似的痛苦再次袭来。他点了点头,语气冷淡:“打扰了,白漓小姐,再见。”
他转身走出了蓝绮的房间。
佣人已经在楼下准备好了茶水,白川礼貌地邀请喻谌喝一杯茶再走。喻谌没有拒绝,作为当地人,白川一定比联邦的人更清楚哪里会忽然多出一个脸生的外地人,但这不意味着他信任白川。
“我的弟弟效力于喻上校的私人医院,也在联邦有任职,”白川倒好一杯茶,“上次他来消息说有一位重要人物失踪,我们也在本地多有留意。但是白羽之地的人几乎不怎么向其他大区流动,甚至不怎么和这块区域以外的人沟通,所以如果有生人出现,我们一般会留意到。”
喻谌知道他说的是白弈,端起茶杯,淡淡敛眸:“看来我还要多谢你的配合。”
“应该的。”白川笑了笑。
“多问一句,白漓小姐一直在生病吗?”喻谌抬眼看向他,“听说她的身体不太好。”
白川就知道喻谌会再问起她的情况,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们的家族遗传病。女孩的情况要比男孩严重许多,我和白弈都还好,但小漓的情况就不是很乐观。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她很少去外面。”
喻谌摩挲着茶杯的边缘,不知在想什么,淡淡应了一声:“如果有治疗的需要,可以通过白弈联系我,联邦可以提供治疗方案。”
白川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上校,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开口。”
蓝绮在楼上听着他们对话的声音,心脏砰砰跳动。
“我的未婚妻失踪以后,我夜不能寐,所以寻找她的方式比较直接。如果我的人今天有无礼的地方,我代替他们向你和白漓小姐道歉,”喻谌看向他,“因为我的未婚妻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所以我非常急切地想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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