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摘不语，只死死盯着王炎太及其后下属，指有力地敲着账面，一字一顿：“想清楚了么？”

“都在这里了，请二位过目。”

冀州下有青溪、河源、徽、四县，各县独立造册，记有每年往朝廷的纳粮细则，细到一一丁。各册汇成账簿，于冀州衙门留存。

他掷地有声，言语间隐约是刚直之气，哪里还有方才左右逢源的样？赵思贤暗还好还好，幸而刚刚即时求助了沈摘，不然这家伙不知要装到几时，但愠怒是有的：“你搞这一什么？当我们是什么人了？”

三年细则，新纸新墨，外行人也能看来的手脚。

是心思了多手准备的。

这冀州刺史名叫王炎太，五十岁上下，憨态可掬。据说当年从县令升上来只用了五六年功夫，但在刺史的位置坐了已有十五载，却再不见升迁。

冀州于晋代时，本属直隶，大梁元年重新划定天下版图时，却被归了山东。

“我们这才了冀州地界，王大人就带手下迎接，果真手通天。”

“下官也是不由己，冀州的问题挤压已久，不是没人要查，只是来的人都没有一查到底的决心，见到这么多亏空

“在下这里有一明一暗两个账本，这些年来，无数人都想要来看，只是有人想要明的，有人想查暗的，臣拙，识人不明，只能试探再试探，现下清楚了，沈丞想要暗的。”

是沈丞冰冷的声音：“你脑袋不想要了。”

设有九三十六州，各州下辖四至五县，际长官称都督，州际为刺史，而后县令、城主以此类推。

王炎太只是笑：“风楼的酒席已经备好，就等各位大人移驾。”

到了衙门，王炎太先叫属下将京师一起来的随从安置客栈，而后与沈摘、赵思贤等一要员了衙门的议事厅。

那王炎太却从容如常，从怀中掏一本纸张明显老旧的册，慢条斯理呈给沈摘，：

账簿被沈摘接过，只才看了一，啪地一声即被甩到地上。

王炎太长袖善舞，这下便懂了，细声叫婢撤下菜肴，圆桌换矮几，未几，堆成小山的账簿搬来，手一伸，：

合起房门，婢斟酒，原是把风楼的酒席搬到了这里。

沈摘不为所动：“酒菜就不必了，王大人还是先把正经事办好。”

知说的是王炎太，赵大人还是吓得一抖，依沈丞不羁的，还真有可能先斩后奏。

朝廷来人，着天震怒，地方纵有千百个胆也不敢怠慢，冀州刺史于是带着满阁官员，在官必经之路上亲迎丞相与尚书大驾。

沈摘只对赵思贤：“你审你的，我且听着。”

沈摘与尚书赵思贤的车驾一前一后现。沈摘掀开车帘，见王炎太外貌神态倒并不似传言中郁郁不得志，：

而后择了周围的太师椅坐下，也不上桌，虽再无旁话了，但这里沈摘官阶最，又素有不吃的名，这里无人敢再动酒菜。

尚书赵大人抱着账本一页一页读下来，脸越来越难看，看了刺史全然一副讨好的模样，又过了几时，知不是自己能定夺的，遂问过沈摘。

王炎太仍旧笑呵呵的：“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如此我们直接去衙门，咱的人早已恭候多时。”